她没有放过那一闪而过的伤痕,掀开手腕往上看,到小臂那一截都是一道道的伤痕,虽说都结了痂,但还有些鲜红的伤口开始变得青紫,当是前不久被人打过了。
少年试图收回自己的手,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你是苍越人?”薛蕴嬛想起什么,忽地问道。
少年一怔,然后喏喏地点了点头,“我是。”
想起那人所说的一切,薛蕴嬛心底泛起一阵寒意,她将那袖袍拉下来挡住伤痕。
“你是怎么进来望月楼的?”
少年显然没有想到薛蕴嬛会这样问,他的眼神稍显得躲闪,“我、我自愿的。”
他现在还未完全长开,生的相貌清秀端正,他日要是张开了定是个美男子。
“你不会赶我走吧?”待她问完那些事情后,少年又小心翼翼地求证。
薛蕴嬛点点头,一再承诺下来,她还起了想将少年带回去的念头。
这少年看似懦弱萎缩,可看他第一句敢反驳,必是反抗之心未死,但后来却又屈从了怕是被打怕了,少年小臂上的伤口不仅是一些鞭痕,还有刀痕、烫伤,实在叫人心疼。
可望月楼这样大,她能带走一个,还有无数个。
望月楼内怕是藏着不少与少年相似的人,那人说异族人早已掌控整个镇子,为了生计他们不得不听话。
薛蕴嬛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低声道:“不会。”
说话间已经又不少其他的人陆续入座,那些人不都是苍越的人,当然更提不上是什么苍越任命将士,更多的是一些她从未见过的人,她原以为来的多数会是异族人,可来的却不少是苍越人。
那些人服饰还有言行举止,无一不透露着他们是苍越人。
这些苍越人又是谁呢?他们为何会来到李文书举办的晚宴上?
要是这些人与李文书牵扯到相关的利益,为何卿卿会特地宴请她来,岂不是无异于将所有一切摆到明面上。
薛蕴嬛忽地意识到什么,卿卿敢如此做的原因可能只有一个。
卿卿不怕她发难,卿卿不怕的原因只有一个——温婉很可能是在卿卿的手上。
“你再捏下去杯子就要碎掉啦。”少年抬起手按住她,及时提醒道,又惊奇地问,“姐姐,你是会武功吗?”
那青瓷杯身上出现了几条细细的裂痕,要不是少年离她很近,肯定是看不见,寻常人家的女子哪有这样的力道,少年敢断定薛蕴嬛是会武功的。
薛蕴嬛堪堪地回过神来,松开手,将杯子搁在矮桌上,心不在焉地应道:“会一些。”
“那你教教我吧!你教了我就不……”少年突然兴奋,话说到一半又沉静下来,“不过武功这东西也分高低,我这一时半会怕是学不到哪里去,你是不是要回去的?”
少年有些难过,他原以为自己看到了希望,却忘了薛蕴嬛不属于这儿,她迟早会离开。
他很快的收拾起自己的情绪,连忙抓住现在自己拥有的机会,问道:“北林外的帝都长得什么样子?是不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