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旁的剪秋看到薛贤的眼眶开始泛红,征战多年的老将连割肉之痛都不曾红过眼,却因自己的女儿三言两语就红了眼,可见他用情至深。薛贤仍是不敢让薛蕴嬛靠近,一个人躲远了,薛蕴嬛也不动了,只是将视线挪到那方才开门的人身上。
他的身上也有和薛贤一样的病态,脸色发黄,唇上白的没有半点的血色,还干燥的起皮了,双眼浑浊地凹陷下去,脸上的皮肉松松垮垮地挂着,似乎是在短短一天之内被割掉了几斤的肉。这样的怪病的确可怕,薛蕴嬛看着就心惊。
薛蕴嬛听话的不再靠近,只是道:“爹爹,我既然来了,你就别赶我走了。”
薛贤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许久,在薛蕴嬛以为自己就要听不到答案的时候才开的口,“你想有什么打算?”
现在薛贤病成这个样子根本无法上战场,就连在后台指挥怕都是十分的艰难。
“爹爹将军令牌给我吧,我替您上战场,您在这儿养病。”
“什么屁话!”
这会儿吓得薛贤连粗俗的话都爆出来了,他任是如何都不想要薛蕴嬛上战场的,薛蕴嬛可是一个女子,更别论是薛府唯一的女子。薛贤自认为自己上过不少战场,没有哪一场战争是不受伤的,哪怕是打的最好的胜仗也避免不了一般的擦伤拉上,严重些掉胳膊掉腿的都有。
薛蕴嬛抿了抿唇,据理力争道:“爹爹现在的形式若是没有人上阵,您想如若国界一旦被攻破,漠荒的铁骑就要彻底踏足苍越了。”
“你做的这些事儿太子殿下知道吗?”薛贤不由得问道,他简直不敢相信顾胤衡会放心。
在薛贤的注视下,薛蕴嬛缓慢地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正是他告诉我您的情况,我才赶过来的。”她的双眸没有半分害怕胆怯,“爹爹,我再问您一个问题,如今的军队里还有多少人染上了这样的怪病,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见薛蕴嬛如此坚持,薛贤也知道依着现在的情况他是没法子赶走人了,他紧绷着的身子沮丧地耷拉下来,没想到能有这种日子。
身为武将薛贤的背影一向都是站的笔直的,跟站军姿一样,这还是头一次薛蕴嬛看到他这样的情况,想要上前两步又怕薛贤避开,只好干站在原地。薛贤慢吞吞地从阴影处走到阳光之下,将自己苍老被怪病侵害的样子彻底暴露在薛蕴嬛面前。
“从我到了这个镇子起便陆续的开始有镇子上的人得病了,这种病有没有传染不知道,但怪病蔓延的极其的快,你所看见的镇子可能只是短短一日的变化。”
薛蕴嬛点点头,示意她听见了,让薛贤继续往下说。
“怪病开始时极像是风寒的症状,刚好苍越碰上换季的日子本以为不过是寻常的风寒罢了,怎知等我们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薛贤似是十分后悔自己掉以轻心,说到这儿还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剪秋微微蹙眉,开始盘算道:“不错,据我所知薛老将军是自主子大婚夜里启程的,只是短短一日多些的时间,怪病便开始蔓延到整个镇子了,的确不容小觑。”
“镇子上的大夫呢?这镇子不小,难道偌大的镇子便没有一个能……”
“死了。”
抢在薛蕴嬛开口之前,薛贤极其冷静地打断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