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下薛蕴嬛却满不在意的模样。
忘忧子想了想,又说:“你别以为殿下对你的疼爱就是保障了,殿下再厉害也堵不住这苍越百姓的悠悠之口,必须要按照苍越的规矩来办事的。”顿了顿又再一次的提醒,“我如若这样几天的取血下来,你知道这对身子的损耗吗?”
“ 前辈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段晏受难吧,现在的形式孰重孰轻,我知道的。”薛蕴嬛抬起手拉住忘忧子摁在白玉床边上的手,温声道,“前辈我既身为他的太子妃,可不就是准备好了随时‘牺牲’吗?”
原来她不是不知道而且看得通透。
这的确不该告诉薛蕴嬛,忘忧子也有自己的私心的,他知道告诉了薛蕴嬛这丫头一定会要去做的,谁也拦不住的。就是知道如此的后果,段晏方才一再嘱咐他不能讲此事告知薛蕴嬛,可段晏是整个苍越的希望,出于作为一个苍越子民的私心来说,他自是希望山河安康的。
忘忧子瞧着薛家姑娘,“好孩子,好孩子。”他连连地念叨了几声,“你与你的兄长都是好样子的,薛家为了这皇室的一脉,的确是辛苦了。”
为了报答当初的赏识之恩,薛贤这一脉做的已经够多了,薛贤一辈子对皇室尽忠半点没有私心,一生都在征战,不辞劳苦,那时甚至连过门的妻子都没有看上多几眼就匆忙离开了,这一辈子征战怕是薛贤后悔的便是没有多陪在妻儿身边。
就连薛云恒,忘忧子也多少有所耳闻,早早地将人送去了江湖中的名门望族学习,而留在家中的薛蕴嬛则交由老管家带大。他们兄妹原来薛贤只是打算牺牲掉薛云恒一人的,因为他内心对死去的妻子有愧,不想叫薛蕴嬛嫁入皇家。
不成想到底还是造化弄人。
薛蕴嬛看着眼前忘忧子这番模样,心下好笑,便开口道:“没有那么严重啦前辈。”
“你现在不知道这对于你身子的损耗,他日你要知道碰上事儿了就知道后悔二字是怎么写的了。”忘忧子敲打了一下她的脑袋。
薛蕴嬛扬起唇角笑了笑,温声道:“多谢前辈关心。”
“你们两个啊真的是一会儿是殿下护着你,一下又换成你去护着殿下,你说你们是不是上辈子的冤家?”
听罢薛蕴嬛觉得真的在理,他们可不就是上辈子的冤家吗?如果不是这辈子又怎么会还没来得及轮回就再聚头了呢,想来忘忧子说的又没有错。忘忧子是不知道薛蕴嬛的心中所想,还以为是丫头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忘忧子看着她睁着的眼,知道她现下也是疼的睡不着,便道:“冤家不是说你们不好的意思,你别乱想,先休息吧,睡不着闭上眼也休息会,明日我便来取血,但你这取血的手得藏好了,要叫殿下给看了去,八成就不能给治了。”
“好。”薛蕴嬛点点头,应下了。
待到忘忧子走后,那隧道的入口依然没有被关上,许是外边儿的人担心自己出事,入口便没有关上。从隧道的入口薛蕴嬛昂起头能看见外边儿泄入的些许光亮,她翻了个身好叫自己不至于压着心口那么不自在,又开始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一看就是一整个晚上,她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在这儿也没有闹钟这一个说法,所以就不知道时间地空耗等着天亮。
她其实很想找个人来聊天,好分散一下自己身上的疼。
许是她对着天花板许的愿望成真了,还真的有人过来了,她听到台阶边上传来的脚步声,没有回过头去,才想着这次又是哪个人来看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