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闻言不着痕迹地将视线落在了薛蕴嬛的身上,那视线停留的时间很短暂,却飞快地收了回去,像是怕被薛蕴嬛看到。那是一种薛蕴嬛从未在十七身上感受过的,那是一种打量的视线,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倒是与以前的杨皇后第一次见面有些相似。
他们的打量都好像是对薛蕴嬛的一种评判。
薛蕴嬛碍于十七在场,自是不便多做抱怨,只好乖巧地应道:“是,我知道了爹爹,我尽量好吧。”看到十七逐渐变得诧异的眼神,她扬了扬春叫笑道,“我尽量不添麻烦好了。”
薛贤知道这是她在说笑,无奈地说道:“好了,你不是还要去医馆内么,那虎符你若能偷到就偷,拿不到的便不要逞强。”
这已经是薛贤对于薛蕴嬛最大程度上的叮嘱了,他不能叫薛蕴嬛为了一个死物害了性命。薛蕴嬛对薛贤行了个礼只好,跟着十七离开了这藏身之处,逐渐走到外边儿去,从偏门离开了这看似荒凉无人的衙门。
偏远离开不久,因与医馆相邻比较近,十七压根不用走正门的法子,直接如同拎小鸡一样抓住薛蕴嬛的衣裳将人一拽,顺手给带到屋檐上,示意薛蕴嬛按照着之前的路线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
薛蕴嬛自是不想跟十七多相处了,之前在地牢内的谈心好像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如今的十七在明面上又是百般地顺从段晏的。说来也是,薛蕴嬛哪能指望跟自己谈过一次心就能彻底交心呢,她到底还是比不上段晏对他的救命之恩。
趁着现在太阳逐渐落下,不算光亮,黑夜逐渐来临之际,薛蕴嬛悄然无声地潜入了医馆内。她就像是之前做过很多次的那样,自然而然地走入了属于自己的通房内,她回归倒是让方内安静了一瞬。
“……”薛蕴嬛挑了挑眉,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但那些安静也只有短短的一瞬,安静到就好像是薛蕴嬛按下了时间暂停键一样,其实不然,很快地就恢复了。他们如常地动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就差薛蕴嬛一转过身看到顾衡,顾衡手上的铜盆被惊的哐当一声给砸在了地上,水也洒了一地。
你有事吗?薛蕴嬛真的很想这样问。
因为顾衡这过分的动作,通房内又被按下了一次时间暂停键。
顾衡看了一眼四周的人,也没顾得上自己的铜盆,走上前拽过薛蕴嬛的手往外走,“你、你怎么回来了,你知道现在的情况吗你回来了?”
这就叫薛蕴嬛奇怪了,她以前又不是没有住在这通房过,怎的这次顾衡如临大敌。
“现在通房内的人都知道你的身份,你是个姑娘家呢你!”顾衡又回头看一眼身后,嘟囔道。
薛蕴嬛一怔,讷讷地说道:“啊?他们怎么知道的。”
苍越内女子最注重自己的声誉,否则也不会因为故事最开始的那会她为了温婉一个贴身的香囊就至于费那么大劲,没成想现在通房内的人居然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这下倒是有些尴尬了。
虽是说薛蕴嬛并没有与他们实际上的接触,而且每个床位其实都隔了一个小柜子的,他们也相当于各自睡各自的。但不一样在于,他们知道了薛蕴嬛的身份,这对于普通的女子而言是很重要的。
她舔了舔嘴唇,“那我怎么办。”
顾衡看到她一脸无辜的样子,简直无奈,“那你当然不能睡在这儿,且不论别的事情,要是这件事叫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说你这太子妃还要不要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不会去就是了。”薛蕴嬛耸了耸肩,反正之前也不是没有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