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不过两分多钟,
林秀珠直起身,
把公文包递回去。
顶针在她掌心蹭出个红印,
额角也沁了层薄汗。
马家威接过包,
手指在补过的地方摩挲。
触感平滑得很,
那道扎人的裂口不见了,
深棕色的线和小牛皮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
那个祥云回纹绣的极巧,
倒让旧包添了点说不出的精致。
他心里咯噔一下,
忽然觉得刚才那句“香港货、纯手工”说得有点底气不足。
这手艺,
怕是比香港那些名牌修包铺的师傅还细。
“你……”
他想骂句“花里胡哨”,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补得……还行。”
林秀珠弯了弯眼,
把铁盒收进包里:
“多谢威哥肯信我。等下我就收拾东西走人。”
威哥不再说话,
看了她一眼,
有点同情,
但是不多。
他堂哥马家璋选的这个地方,
刚好挨着南头检查站,
自从他接管这里以后,
每天都有想闯关进来的盲流,
好几次还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在他的眼里,
林秀珠算是漂亮的。
但是有什么用,
能当饭吃吗?
他见过太多漂亮的女孩,
最后不是去了发廊洗头,
就是去夜场陪酒,
要不就是早早找个人嫁了,
浑浑噩噩过日子罢了。
没多少是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干活的。
漂亮女人,
来钱太容易,
反而是一种坏处。
不过,
眼前这个小姑娘,
漂亮又有手艺,
胆子也不小,
反而让他高看了一分。
不过也就一分而已,
以后能不能混好,
就看她个人的造化了。
马家威走后,
工地的空气仿佛松快了些,
林秀珠又帮忙补了不少工友的衣。
黄昏将至,
工友们也陆陆续续散去。
上班的上班,
回宿舍的回宿舍。
林秀珠低着头开始收拾水泥台的东西,
还有搪瓷盆里的十几块钱。
这是她在深圳赚的第一笔钱,
虽然不算多,
但是也不算少了。
而且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也让她在深圳活下去有了信心。
奶奶林志英曾对她说过:
“人可以没有高学历,但是不能不学习。”
“只要有一技之长,就不怕会被饿死。”
林秀珠现在就很有信心,
相信自己能靠一技之长扎根在深圳。
没过多久,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又从棚外响起。
刚散去的工友们又围上来,
一边七嘴八舌地说着,
一边往林秀珠的怀里塞着东西,
有半袋炒花生,
几根红薯,
还有几个煮鸡蛋,
两个硬面馒头,
甚至有人摸出皱巴巴的一毛两毛,
往她的搪瓷盆里丢。
“细妹,莫怕,出去了总能找到活路。”
“东门那边我熟,要是实在没处去,我给你指个摆摊的好角落。”
“这是我婆娘给我缝的护身符,你带着,保平安。”
林秀珠看着眼前一张张黝黑粗糙却写满真诚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