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良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一声大笑:“卖煤球?哈哈哈!我还真是高看他了!我还以为他能撑多久,这就认怂了?”
秘书也跟着奉承:“厂长您一出手,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一个泥腿子,还想跟咱们国营大厂斗,不自量力。”
“盯着他。”马国良摆了摆手,心情极好,“我倒要看看,他那几千斤煤是怎么拉回来的。等他把钱都花在煤上,我看他还拿什么折腾。不用管了,让他去吧。”
夜幕降临。
一辆解放牌大卡车轰隆隆地开进了院子。赵大刚从副驾驶跳下来,脸上还故意抹了两道黑灰。
司机是个粗壮的汉子,探出头问:“老板,真去西山煤矿?”
李子明走上前,递过去一包烟:“师傅,计划改了。不去西山,咱们先出城,去另一个地方。”
卡车发动,在夜色的掩护下,缓缓驶出城区。开到城外一个偏僻的岔路口时,李子明让司机拐上了一条通往红旗镇的土路。
车灯划破黑暗,颠簸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停在了王家庄老王头的院子外。
李子明和赵大刚跳下车,上前敲门。
老王头早就听到了汽车的声音,警惕地打开一条门缝。看到是李子明,他才把门完全打开。
“东西都在这了。”
院子里,几十个麻袋堆得像小山。
“动手!”李子明低喝一声。
他、赵大刚,还有卡车司机,三个人一言不发,立刻开始搬运。麻袋很沉,每一袋都超过一百斤。他们咬着牙,将一袋袋白糖扛上卡车的车厢。
整个院子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麻袋落在车板上的闷响。
不到半小时,所有麻袋都被装上了车。
李子明跳上车厢,解开两个事先准备好的大麻袋,里面装的不是糖,而是黑色的煤灰。他抓起大把的煤灰,均匀地洒在所有糖袋上,很快,黄色的麻袋就变成了一片灰黑。
最后,赵大刚和司机又合力搬上几块硕大的煤渣,随意地扔在最上面。
从外面看,这满满一车,就是刚从矿里拉出来的原煤。
“王大爷,这是尾款。”李子明跳下车,将钱递给老王头,“以后,还请您多费心。”
老王头接过钱,点了点头:“你们也是有本事的人。”
卡车再次发动,沿着原路返回。天蒙蒙亮的时候,卡车顺利地回到了海城。
守在胡同口的那个闲汉,看到满载“黑煤”的卡车开进了院子,打了个哈欠,不屑地撇了撇嘴,转身回家睡觉去了。
院子的大铁门“咣当”一声关上,将外界的一切都隔绝了。
赵大刚靠在车轮上,抹了一把脸上的煤灰和汗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畅快淋漓。
“老李,我的心刚才一直悬着!真他娘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