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权?”李子明翻开文件,里面的名词和图表让他有些陌生,“什么意思?让大家入股?”
“不是入股,是期权。”林建国解释道,“简单说,我们拿出一部分公司的股份,做成一个池子。然后根据每个人的贡献和在厂里的年头,分给他们一个‘权利’。这个权利,就是让他们在未来,可以用一个很低的价格,买我们公司的股份。”
他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个圈。
“假设我们现在一股值一块钱。我们给张援朝一万股的期权,约定好他可以用一块钱的价格买。如果三年后,我们公司发展好了,一股涨到了十块钱,他就可以用当年一块钱的价格,买走这一万股。转手一卖,就是九万块的差价。厂子越值钱,他们手里的‘权利’就越值钱。”
李子明放下了文件。
他没有去细究那些复杂的计算,但他立刻就抓住了这个方案的核心。
这不是发奖金,不是分红。奖金发完就没了,分红看的是当年的收成。
而这个叫“期权”的东西,是把所有人的未来,都跟公司的未来死死地捆在了一起。
公司好,大家好。公司完蛋,那张纸就是废纸。
“这个池子里的股份,从哪来?”李子明问。
“可以增发,稀释所有股东。也可以……由创始股东出让。”林建国看着他。
“用我的。”李子明几乎没有犹豫,“不能让跟着我投钱的兄弟吃亏。我自己拿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出来,放到这个池子里。”
林建国身体坐直了些。他预想过李子明会同意,但没想到会这么果断,并且主动承担了所有稀释成本。
“子明,这不是小数目。”
“人心是更大的数目。”李子明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两步,“这事,你和你女儿李悦一起弄。方案要做得细,谁能拿,拿多少,什么时候能拿,都写清楚。我要让所有人都明明白白,在峰牌,埋头干活的人,绝对不吃亏。”
三天后,一则通知贴在了工厂最显眼的公告栏上。
下午四点,全体员工,操场集合开会。
工人们议论纷纷,猜什么的都有。有人说要发奖金,有人说又要上新生产线了。
赵大刚和张援朝也被蒙在鼓里,他们问李子明,李子明只是笑笑,说好事。
下午四点,操场上站满了穿着蓝色工装的员工,黑压压的一片。
李子明拿着一个铁皮喇叭走上临时搭建的台子。
他没讲什么大道理,开门见山。
“今天叫大家来,就宣布一件事。”李子明的传遍整个操场,“从今天起,峰牌食品厂,不光是我李子明的厂子,也是咱们大家的厂子。”
“我决定,拿出我个人持有股份的一部分,成立一个员工期权池。也就是说,你们每个人,以后都有机会成为峰牌的股东,成为这个厂子的主人之一!”
“股东?”
“啥是期权?”
工人们面面相觑,这些词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
林建国走上前,接过话筒。
他用最朴素的语言解释了一遍期权的概念。
“我打个比方。厂里食堂的肉包子,现在卖五毛钱一个。我给你一张票,说好了,你拿着这张票,三年后还能用五毛钱来买这个肉包子。要是三年后,肉包子涨到五块钱一个了,你用这张票去买,就等于白赚了四块五!咱们公司的股份,就是这个肉包子。你们手里的期权,就是这张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