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蝶这一夜睡得很好,精神头十足。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沈穆初起床陪她吃早饭。
小院的石桌上,冬椿将两人的早餐已经摆好了。
花香怡人,空气新鲜,兰蝶的脸上挂着笑,不用说,冬椿知道她家的公主心情很好。
沈穆初无精打采地坐下后,一脸的生无可恋。
兰蝶看了眼后面那间安静的厢房,问:“他们三人呢?”
冬椿回道,“水竹去市场买食材了,至于金鸣和木清,我就不知道了,公主,这个估计得问驸马爷。”
驸马爷眼神涣散,似乎没听到她们讲话似的,一言不发地发着呆。
兰蝶瞧了眼沈穆初那恹恹样,就懒得问了,于是端起碗,喝了一口小米粥问,“张蒙醒了吗?”
“还没,不过气色看着好多了,腿上的伤口也没有继续烂了。”
“那就好,”兰蝶又夹起一个肉包,咬了一口。
冬椿见她没有事情再问,就退了下去。
兰蝶吃得七分饱时,见沈穆初还是焉不拉几的,似乎给他个枕头就能睡着的样子,她没好气在桌下踢了他一脚道,“你昨天干什么不睡觉了,是不是偷看我一晚上了!”
被说中了,沈穆初也不心虚,白了她一眼,忙吊起自己双脚,以免她再踢过来。
兰蝶见他又不吃,又不理她,还躲她,就索性将他的吃食全挪了过来,大快朵颐。
沈穆初打了哈欠,又揉了揉眉心,方精神点,“啧啧”嫌弃道,“要不是我知道你是个公主,你这吃相,让旁人看了去,打死都不会信是个公主,你也不怕吃成个胖子,到时候胖丑了可别哭鼻子哦!”
长这么大,谁不是绞尽脑汁拣世上最好听的话,夸她捧她甚至巴结她,头一回有人把最粗俗的字眼,形容在她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兰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沈穆初仿若没瞧见似的,张嘴叭叭数落个不停。
连昨晚睡觉的姿势不雅也说了出来。
“沈穆初,你居然敢说我胖,敢说我丑!敢说我睡觉姿势不雅!”
兰蝶骤然脸色变得很难看,咆哮起来,声音尖细刺耳。
她瞥见不远处的扫帚,抄起它就往沈穆初身上使。
沈穆初“噌”地跳起来,一边逃,一边骂骂咧咧,“喂!你唱戏的吧,说变脸就变脸!”
“开个玩笑,用不用这么认真啊!”
可沈穆初哪里逃得过有功夫的兰蝶,这几圈下来,扫把至少落在屁股上不下五次,他爹娘都没这么打过他。
“喂!洛兰蝶,你好歹也是个公主,学什么不好,偏学那市井泼妇!”
“洛兰蝶!你讲理不讲理!干嘛全往我屁股上使!”
“公主!公主!”冬椿此时激动地跑过来,对眼前公主正欺负驸马的事儿直接忽视掉,大声道,“张蒙醒了。”
张蒙醒了。
兰蝶忙将扫把递给冬椿,拍了拍手道,“我进去看看!”
她转身看着正要逃走的沈穆初,勾了勾食指,“过来,跟我一起进去。”
沈穆初摇了一下头,就收到兰蝶威胁的眼神,他就搞不懂了,他去见一个陌生女人干嘛?
人是她兰蝶要救的,他可没有想掺和知府贪污案的心思。
心里抗拒,但身体还是老实地跟在了兰蝶身后。
兰蝶对冬椿说,“张蒙昏迷几日,脾胃虚弱得很,你去弄一些易于消化的吃食来。”
冬椿应声而去。
张蒙见到来人,想下跪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