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竹笙歌传至洞府时,沈穆初蓦地睁开眼,颤着声说,“是时候了。”
若早知道是要关到这种潮湿阴冷的地方,就多穿点衣裳了。
“阿嚏,阿嚏......”沈穆初的喷嚏自从进来了,就一直打个不停。
冬椿十分无语,本想小憩一会都不行。
兰蝶离开群芳院时,沈穆初就曾书信一封还在知府府邸的萧雨歇。
商定好萧雨歇负责引开人,给他和冬椿留下找证据的机会。
这时冬椿敏捷地发现一道黑影闪过,转头对沈穆初说,“驸马爷,有人来了。”
黑衣人解开蒙面巾,沈穆初看了一眼,认出是时笙。
这时笙他以前见过几次,是从小就跟在萧雨歇身边贴身伺候的。
这人行事利落,开了门,也解开了捆着他们的绳索。
时笙小声道,“殿下在院里同他们饮酒作乐,不到天亮不会结束,所以二位可同我一起放心去找证据,殿下说日后定会有重谢。”
时笙在前面引路,点燃了火折子。
洞里的路实在湿滑难走,沈穆初走得骂骂咧咧的。
沈穆初骂累了,扫了一下并列排着的十余个牢房,面有愠色,“私建囚牢,也不知道多少冤魂命丧此处!”
“也不怕以后断子绝孙!”
上次是兰蝶蹲地牢,这次又是他蹲水牢。
他忽然觉得兰蝶管得对,这样毒瘤就该除掉!
“就是,长得人模人样,却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冬椿咬牙切齿地抱不平,因为她看到了地上,以及水沟里好多的骷颅头,纵然她也杀过人,但这密密麻麻的骨头,还是让她倒抽一口凉气,汗毛倒竖。
水声滴答,这要放在平日游山玩水之地,肯定是动听,但现在这种情况,只会让人更觉得森然可怖。
走着走着,有微弱的救命声断断续续传来,起初,三人以为是幻觉,见了鬼了。
沈穆初与时笙胆儿大,举着火折子往声源处小心翼翼地摸去。
冬椿不敢独自留在原地,紧紧的跟在沈穆初身后。
等火光靠近声源处时,三人才发现是一名女子,被锁在生锈的铁链下,一头长发乱如杂草地遮着脸,看不清样貌,只看得到那露出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沈穆初向前一步,弯着腰问,“你是谁?”
那女子见到来人,颇有些激动,声音嘶哑,断断续续地祈求道,“我—是—李—兰,救救我,救救我!”
李兰?这名儿,好熟悉。
他想到了白日里张蒙说的那个李兰,不会这么巧合是同一个人吧?
沈穆初试探性问,“你可认识张蒙?”
一听到张蒙,女子的眼里似乎有了光,点了点头。
沈穆初确认身份后,这才对冬椿说,“你去,把她救下来。”
石生却拦下冬椿,不想让她去救,冷冷道,“驸马爷,你别忘了,今日是来做什么的,如此重要的事情,不可以坏在不相干的人手里。”
沈穆初挑眉,嘲讽地勾唇,“谁说此人不相干了,这个人也许,恰恰是,最重要的证人!”
时笙愣了愣,不信也信了,他不想冒险,因为主子暗中搜寻证人已经很久了,但却没有什么收获。
这个知府官官相护得如个铁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