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熙哥哥被关进院子时,就拒绝有人来伺候他,所以.....”
兰蝶此刻心如针戳,绝望的截断他的话,喊得歇斯底里,“所以,我哥哥出事时,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就这样被活活烧死了!活活烧死了!”
萧雨歇低头不语,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兰蝶猩红着眼脱下手上的帕子,狠狠摔在了地上,指着剩下还未消完毒的东西,没好气地道,“这些你自己弄吧。”
兰蝶想到什么,又从自己怀里掏了掏,拿出在张县令家找到的账本,一把甩在桌子上,吼道,“这些给你。”
已经醒过来的时笙刚巧过来汇报事情,就见兰蝶红着一双眼,不管不顾地夺门而出,差点撞到自己。
他摸了摸鼻子,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就跨进了屋内。
“殿下,公主这是?”
萧雨歇头也不抬,也不回答时笙的疑惑,安静做好最后一处消毒后,沉声道,“这些账本上有关联的所有人,三天内必须一个不漏地抓起来。”
“是!”时笙接过账本看了看,再将名字誊抄一遍后,就雷厉风行地办事去了。
冬椿找到兰蝶时,发现她躲在一棵合欢树下哭得梨花带雨,眼睛肿得像个桃子。
“公主,你怎么了?”冬椿蹲坐了下来,担心问道。
“冬椿,我哥哥没了,他被火烧死了。”
冬椿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陛下他还等着我们寻了三王爷回去救他呢。”
兰蝶不说话,只是哭,冬椿听到她嗓子都哑了。
兰蝶紧紧抱住冬椿大哭,冬椿也心疼地跟着哭了起来。
直到日落时,吹来带着凉意的风,两人才止住哭泣。
合欢花从枝头飘落,下了一场粉红色花瓣雨。
兰蝶愣愣地看了许久,想起哥哥曾经说的话。
也是这样的粉红花瓣雨下,哥哥对她说,蝶儿,不开心的时候就看看合欢花,什么烦恼都没了。
“哥哥,你是让我不要伤心吗?可你们都离开我了,我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
兰蝶喃喃自语,似哭似笑,站起身就要离开这儿。
她不想再见到跟萧腾有关的人,哪怕是曾经如亲人如朋友的萧雨歇。
冬椿忽然想起她要说的事情,急急拉住她道,“公主,那个李兰醒了。”
兰蝶无所谓道,“她醒了就醒了吧,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她说想见见你,有事同你说。”
“我跟她之间能有什么事说?”
冬椿心虚地挠了挠头,“公主,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关在水牢里?而不是在东街富商家里好好待着吗?”
兰蝶看了眼天边的晚霞,想起断腿的张蒙,“罢了,去见见吧,看她是不是真如张蒙口中那样背信弃义之人?”
兰蝶见到李兰时,李兰刚从萧雨歇那里回来,清瘦的面庞,柔弱的身姿,似乎一阵风就能刮倒似的。
李兰与张蒙看上去,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一个温柔似水,一个耿直豪迈,各有各的美。
李兰给兰蝶请了安,就邀她在一旁的亭子里坐下。
“公主,民妇听您身边这位婢女说,是您救了张蒙,民妇感激不尽。”李兰说罢又行了个礼。
兰蝶斜眼瞟了瞟冬椿,冬椿心虚地赶紧望向别处。
“民妇的证词都已呈给了大殿下,民妇现在无处可去,想求公主您告知张蒙的所在地。”李兰见公主不开口,赶紧又磕了磕头。
兰蝶意识到其中定是有隐情,起身将她扶起坐在一旁,“你为什么无处可去?又为什么被关在水牢?你说,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