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蝶验了一下账本与信封,发现每一页都下了毒。
这下毒的人唯恐量小毒不死人似的。
要不是这东西很重要,要不是沈穆初冒着性命危险找到,她真想扔进火炉子里烧了完事。
眼下只能耐着百分的性子,给每一页抹上解毒的药粉。
在萧雨歇和他的手下将所需药材搬来时,她不悦地喊住了他,“大殿下,这些药材得磨成粉才行,你留下帮忙磨,或者是找人过来帮忙。”
这是憋着气呢!
萧雨歇低笑了声,这洛兰蝶一贯就是个藏不住脾气的,大概从见到自己起,这气就闷着了吧。
能忍到现在真不容易!
萧雨歇遣散手下人后,就拿了药杵坐在了碾槽旁。
像往常一样,二话不说拿起药材碾了起来。
兰蝶看着他这套动作,行云流水,想起了从前一起捣药的日子,鼻头不禁有些发酸。
她收回落在萧雨歇身上的视线,在另一个碾槽旁边坐下,气哼哼地开始捣鼓起药来。
萧雨歇听着动静有些大,就往后瞟了一眼,见她呲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同那药材较着劲。
不禁很想笑!
也有点想哭!
过了好一会,药材全磨成了粉,兰蝶也没放萧雨歇离开,把他强留下来,一同给账本信件消毒!
萧雨歇什么话也没说,全都听她的,她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兰蝶憋不住了,纳闷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蝶儿,你想听什么?”萧雨歇说话间,仍旧低着头给账本涂抹药粉。
兰蝶恨恨道,“大殿下,你父亲起兵谋反,你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以他们这么多年的情谊,他不该,不该一点消息都不通知到皇帝哥哥。
见萧雨歇沉默不语,兰蝶给账本消毒的动作瞬间就粗暴了起来,“你能不能放我哥哥出宫,我哥哥也放过你的,只要你放他出来,我们保证离帝都远远的,再不回帝都。”
萧雨歇顿时停了动作,抬眸看她,见她眼圈微红,声音几乎是祈求着的。
兰蝶不死心再问,“能吗?”她一定要个答案。
“蝶儿,你永远是我妹妹,洛兰熙他也永远是我哥哥,”萧雨歇抿了抿唇,哽咽道,“是我对不起你们,蝶儿,我没能救出你哥哥。”
“我哥哥怎么了?”
兰蝶心口陡然窒息,她问完就反悔了,忽然间就不想知道答案了。
“如果是不好的消息,你不用告诉我了。”她垂下头,眼眶里噙满泪水,涂抹毒药的动作没停。
“蝶儿,不管你信不信,我是写过信给你哥哥,告诉过他我父亲的动静,但我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那样?”
那样的平静,那样的顺利,他的父亲犹入无人之地般。
兰蝶静静地听着,萧雨歇说的这话她信。
“兰蝶,我临出宫来邰州的前一天,你哥哥住的厢房,在夜间莫名其妙起了大火,等火势扑灭之时,他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没有了性命。”
萧雨歇无一隐瞒地说完后,竟流出了一行泪。
他记得他赶去查看时,哥哥那人已经烧得完全认不出来了。
兰蝶质疑道,“莫名其妙起了火?”她不相信,不相信这火起得莫名其妙!
“你信我,这个真不是我父亲做的,后来,我派人查过,是烛台不小心翻了,火溅到了被褥上,那个时候正是兰熙哥哥睡得很熟的时候。”
兰蝶忍不住吼起来,“就算我哥哥睡得熟,那伺候的人呢?伺候的人都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