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郭明仪没有睡着。
屋子里的灯已经吹灭了,月光却还是直直照进来,比昨晚的更亮些,或许也比明晚的还要亮一些。
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翻了个身,目光盯着地面的影子出神,郭明仪看着月光下窗棂模糊的影子从床头一点点移到床尾。
她忽然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就去找南河。
房间的门一拉开,便发出低低的吱吱声。郭明仪怕惊动了这夜的寂静,只将门开了一小半儿,从打开的门缝中挤了出去,朝着南河的房间走去。
“笃笃笃。”敲三下,停两下,再举起手,“笃笃笃。”
南河睡的浅,一听敲门声就醒来了。开门见是郭明仪,脸上没有太惊讶的表情。她仿佛之前就已经料到了郭明仪会来一样。
“你是起床太早,还是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觉?”
郭明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中间迷迷糊糊似乎睡过去一会儿,又似乎是醒了一夜。哎呀,这个不打紧啦——我,我……”
她“我”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直愣愣看着南河,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悲伤与兴奋交织的情绪。
南河让郭明仪进屋,找来火石点了一盏小灯。
棉芯一半泡在灯油里,南河那钳子一拨,火苗儿烧得旺旺的,用灯罩一盖,室内人与物便都蒙上了一层浅棕色的光。
郭明仪坐在床前的踏板上,南河坐在床沿上,那盏昏黄的小灯照着她们两个,在地面上投射下一双相互依偎的影子。
“你舍不得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