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没有阻止。”张至榭回忆起半年前的事情,恍如隔世,“一来是因为我暗中查探,那段时间,两个人不过就是交谈频繁些,多是隔墙,从来没有逾矩之处。若是说这是家人之间的相互关心也说得过去。二来,二来……”
张北辰催促道:“二来怎样?”
“二来,我不敢拦着。”
“为何不敢?”
“有件事情,原先除了我与南河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晓。如今南河已经失忆,我怕是世界上唯一的知情之人了。”
张北辰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不自觉紧张起来,竖起耳朵听着。
“在你离开之后的第三天,我撞见南河寻短见了。”
张北辰浑身一震。
“她站在迩楚院外的河边,一身青衣,任自己直直落入河中,如一只受伤的鸟儿一般。我将她救了,送回孤吟轩中,吩咐简欢好生看护。可是,倘若一个人一心求死,看是看不住的。”
张北辰的身体逐渐僵硬。
“后来南河晕倒,你的父母才察觉不对劲,派人请了大夫来看,诊断出有孕。人们都说,自那以后,死气沉沉的少夫人有了活气。可是诊断当日我在场,虽然你的父母高兴,满堂都是快活的空气,我却并未见南河有什么改变,她依然是恹恹的。”
张北辰握紧了栏杆。
“那一日,寻辰也来探望了。他给南河带了一朵木槿花,对南河说,西墙下的木槿花开了,又絮絮叨叨说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知道的,寻辰向来话不多的,他对南河确实过于上心了。然而当时我还没有察觉不对劲,只记得寻辰最后那一句话:‘幼子无辜,还望嫂子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