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辰浅浅的的指甲抠在栏杆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太不结实,一抠一个印子。
“寻辰出入孤吟轩四五次,每次都要陪着南河聊一会儿,听起来都是细细碎碎的小事,可是每一件事都让人想微笑。他很用了心思。再后来,南河逐渐关注迩楚院里开着什么花儿,我才陡然发觉,寻辰是唯一一个可以救南河性命的人。”
张北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指甲有点疼。十指连心,有点疼。
“我一直站在暗处留意着,他们两个实在是……令人动容。有时候我甚至会想,等你回来,我要劝你成全他们二人。”
张至榭说到此处,自嘲地笑了笑。细观张北辰的神色,半是悲戚,半是迷茫。
“这想法太荒唐了。不管怎么说,南河都是你的妻子,他们二人行事确实失了分寸。我原先还担心你回来之后这一切该如何收场,没想到南河居然失忆了,也算是上天对你偏心了。不管是你对不起南河的那些事,还是南河对不起你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
张北辰此刻只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说,寻辰应该是对你有恩才对——若不是他,你回来之后未必可以见到南河。他捧出一颗赤忱的真心来,却始终谨守礼仪,连一个拥抱都没有向南河索取,说来我也觉得心疼。唉,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你若是还是怨恨寻辰,我也无话可说。”
张北辰定了定神,松开了栏杆,沉吟半刻,而后说道:“功过相抵吧。”
从此,他对张寻辰既无感激,也无怨恨。
张至榭露出一个苦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