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山离开了。
他来杏山院两个月,身体时好时坏,只能断断续续参加课业,有一天没一天的,加起来郭先生见到他的次数也不超过三十次。
郭先生立在半杉轩门口,静默无言。一轮明月照在他的身上,半明半暗,不知悲喜。
玉衡朝着郭先生弯腰作揖:“夫子,实在抱歉。我家少爷身体不大好,原先想着上下山实在不方便,这个中秋节便没有回家,没想到少爷去得这样快,给您添麻烦了。”
郭先生微微摇头。
“我年纪大了,不忌讳这些的。可有通传给家里?”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的师生情谊,但是想到这样一个还没有到及冠之年的孩子就这样去了,郭先生心中滋味复杂。
说来可叹,他去的时候,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家人。
玉衡说道:“尚且没有,不管怎样,我觉得,少爷还是得回家的,我陪他一起。当初上山是我带着少爷的,如今下山也该是我带着。”
郭先生问:“我先派人下山去子书家通传一声。”
“不必了,不管家中长辈知道得是早还是迟,都是一样的。夜明在此多谢夫子一番好意了,可惜我子书家一向不喜张扬,如今少爷只需我驮回家去,一把黄土掩埋即可,不必惊动旁人了。”
“我差两个人送你一下吧。”
玉衡也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