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梨花树下坐着一个少年郎,朝朝暮暮,不肯离开,落花簌簌,堆了他满头、满肩。
她看见,微风将一本唐诗集子吹得翻开,展开的那一页正是李白的诗词,细看来,有一句“相迎不道远,直至长风沙”。
她看见,大着肚子的常小姐站在修竹丛中,一墙之隔,传来少年的声音:“暮云金阙,风幡淡摇拽。但听的钟声绝,早则是心儿爇。纸帐书生,有分氲兰麝。咱时还早。**花阴,单则把月痕遮……”
她看见,一轮明月高悬,常小姐站在门口,一身黎色,满面凄然,不肯离去。简欢哭道:“小姐,我们回去吧,回去吧。他不会来了,不会来了。”
她看见,一辆马车将常小姐送回常府去,马车之中,常小姐拿起一根簪子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两下,复又插回发间。
她看见,一场秋雨一场寒,常小姐站在明德堂的后廊上,一袭青衫的少年郎走来,声音都染了雨水的湿气:“后山的月桂花开了……”
虽然密室之中有床,但是布衾多年冷似铁,加上深秋天寒,地下尤潮,寒意刺骨,南河这一觉睡得不踏实。
她浑身难受,便不肯醒来。
迷迷糊糊之间,有一人打横抱起了自己,慢慢走出密室去。
他的步伐坚定,无人可挡。
南河下意识攀着他的脖子,此人身着竹青色布衫,平织的布料,细腻柔滑,领口之上露出一截肌肤,温暖得如同朝阳。
她冰冰凉凉的一双手贴上去,他竟然不为所动,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阿南,是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