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南河找来一个蝴蝶装的熟宣本子,作为自己的日记本。手上虽然拿着毛笔,写的却是简化之后的汉字。
第一页空着,第二页才开始写字,写的是前一天的事情,补上了八月十七的日记,南河才开始写第二天的事情。
承徽十七年八月十七日,晴。
在含州的第一个中秋,眼见着子书玉衡从悬崖上掉下去,又被关在地下一天一夜,我好像是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
张寻辰救我出来,张北辰自己挨了顿打,换我们免除责罚。这件事情好像就这样不了了之,大家都假装不记得。
我猜三叔其间应该也帮了不少忙。
晚上和张北辰在厨房长谈一番,颇有感触,一来敬佩他不畏艰险的勇气,二来也为自己感伤。
人生匆匆几十年,且不说生老病死,若是我哪一天回去了,或者是去了别的地方,这一份记忆消失了,无迹可寻,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去哪里找呢?
以前,写作的时候总是想着,若是可以名垂青史多好。百年千年之后,还有人会读到我的文字,并且为之感动,是我一生孜孜以求的愿望。
现在,到了这里,对我来说名垂青史的难度大了许多。不过我还是觉得,得写点什么,得留下点什么。
之后几天,南河的日记里记录的东西平平淡淡,都是一些琐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