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报的自然是解元，夫人十分高兴，笑得春风拂面，赶紧叫人去请了二少爷出来。
“看见二少爷的时候我真是不敢相信呐！以前倒是知道张府还有一个堂少爷，却没怎么听过他的名字，也不知道长得多大了。没想到这么年轻，看着不过十八九的样子——这么小的年纪能考上解元，真是不容易啊！
“你看街东头那个王老秀才，读了几十年书，今年才勉勉强强考了举人。这张家二少爷从开蒙算起，不过读了十余年书，竟然比旁人读了四五十年书还要多，真是了不得啊！
“旁人得了解元，怎么说都会高兴半刻的吧？这小少爷也不知道是早就胸有成竹还是少年老成，只是客气地笑一笑，一点高兴的神色都看不见，好像我跟他说的不是‘你中了含州解元’，而是‘你衣服脏了’。
“我寻思着，就算是衣服脏了，旁人的反应也该比他大一些吧，至少问问我哪里脏了，伸手拍一拍、擦一擦啊。
“大概他小小年纪就可以考到解元，心思深沉，不同于旁人吧。我看着虽然羡慕他的才气，却也不免觉得瘆人。才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喜怒不形于色，果然是适合去京城里做大官的人。
“更奇怪的是，接着我报了北辰少爷的喜讯，夫人居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像她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居然还问我是不是搞错了。
“后来，北辰少爷出来的时候就说绝对不可能，我跟他解释说他是林大人亲自提携的，他当时的表情……唉，咋说呢，就好像是……好像是吃了屎一样，特别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