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门口,像一尊石像。
张至榭怕他受不了,也怕自己以后会受不了每天劝两个崩溃的人吃饭睡觉的苦日子,快步走下台阶拉着他离开。
“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屋躺着去吧。”
平时文文弱弱的张寻辰却像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任凭张至榭怎么拉都不肯动,只是站在原地,死死盯着正堂。
他平素经常挑灯夜读,眼睛看得远了便有些模糊。刚刚站在门口,还看见正堂香案上摆放着灵位,灵位前有果品、香炉,两边有燃烧的白烛,烧的时间久了,蜡油沿着柱身滑落,一道又一道。
看得久了,灵位渐渐模糊成一个松烟色的色块,两根白烛摇曳的火焰变成两团亮白,眼前的张至榭是一道蓝色,远处的张北辰是一团象牙白。
世界在眼前模糊成驳杂的色彩。
张至榭惊讶地看着泪流满面的张寻辰。
他的两道眼泪源源不断,沿着两颊滑落,在下巴尖汇合,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像是屋檐上滴落的雨珠一样迅疾。
可是,更叫张至榭担心的是,张寻辰神色平静,毫无波澜,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寻辰,你还好吧?”
听到张至榭的呼喊,张寻辰似乎刚刚从自己的世界里醒过来。他没有回答,径直走进正堂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