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车辙印便能知晓他们去了何处。”他道。
宋清点点头:“今日落了雨,正好能辨的更清楚。”
前院不通,只能翻墙而出。
这一日,她挨着他的次数实在太多。
一次两次,也不妨再多一次。
她自发的握紧灯柄,火光晃了晃,映着青年晦暗不明的神色。
他顿了顿,抿唇揽着她翻上墙头,随即跃出墙外,待绕到海棠苑的前门。
早等急了的几人见状,纷纷上前来,却在看到了三小姐身后的男子时,齐齐愣住。
张礼还未开口,宋清直接道:“将马匹解下。”
虽不知他们要作甚,张礼张盛等人却还是依言照做。
梁河焦急上前,压低了声音道:“方才扬州城兵马司到处搜找宝应县的盗贼,该不会是我大哥吧?”
“我已知晓,你围着海棠苑,使三短一长的暗号,若是梁江,他会现身,”裴鹤铭道。
但梁河只是去寻易正堂,怎么会成了盗贼?
因着程素的马车车毂较之寻常马车宽几分,是以哪怕在水痕难辨的印记中依旧能找到痕迹。
但有一点,扬州的巷子堪比上京,看着差不多,也不知裴鹤铭用了什么法子,记得这么清楚。
此时已是宵禁时刻,城内街巷人少。
但兵马司的人正在追查那个窃贼,是以极易遇到巡守的将士,而显然程素的人也在躲避兵马司,是以他们提灯夜照,循着车辙印很快便追到了那辆马车。
马车驶的不算慢,但许是离着城中稍远所以家厮也懈怠下来,竟就此停在一处火墙边。
约摸是听到马蹄声,几人警觉的从车底抽出长刀。
雨停后,夜空依旧是浓云翻卷,但此时风起拂开云层,露出皎月,映着这一片空地格外明亮。
刀锋铮铮泛出寒光,但青年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马上飞身而下,如鬼魅一般闪身到家厮身后,钳住他一条手臂,被制衡住的家厮惨叫出声,长刀哐当坠地。
青年足尖点向刀柄,强悍的力道使得长刀弹至半空,他如探囊取物握在手中。
宋清将灯插在马鞍,准备从臂弩里抽出一支短箭当武器,她功夫并不算好,往常在军中也只能与大哥过几招,但对付几个家厮尚不在话下。
“接着,”当空忽然被掷来一把长刀。
她下意识伸手接住,却是裴鹤铭从另一人手中劈手夺过来的。
她使刀有怪癖,好左右开弓,双刀轮流进攻,不讲流程章法,乱打一气,反而让对方无从招架。
不过单刀,也能直击要害。
少女臂弯回撤,兵器在掌中挽了个刀花,复迅捷出手。
裴鹤铭自有以一当十的能耐,留给她一个,余下的尽皆被打的趴在积水里。
夤夜已深,月巷灯晃。
短暂的打斗止歇。
长刀一甩,贴在她臂后,便见她一步步走到马车上,本想去打开箱子,却见裴鹤铭从腰间的锦袋中取出绑缚伤口的纱带,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家厮背靠背的捆住手腕,使他们坐成一团。
如此倒也方便他审问办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