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说,真诚坦率,并未让人起疑。
徐长安对青囊堂早有耳闻,当初汴州水情,他们出人出力出药材,虽说朝廷会给予一定的报酬,可那时节,多少药材商坐地起价,趁机发国难财。
而眼前的这个青年,俊秀儒雅,有种难以描述的洒脱不羁,很是难得可贵。
徐长安点点头:“有劳二位了,此人是朝廷要犯,若是有任何闪失,都无法向陛下交代。更遑论沿海的盗贼还未完全剿灭。”
“此非是朝廷的事,同样也是身为大昭朝的百姓应当应份的事。”萧陌再次拱手。
一副谦逊温和的做派。
易正堂颔首。
之后,徐长安增设了数十人将此处围的水泄不通,只等施明义醒来稍做休养便启程送往上京。
而这个结果,显然不是蔡萧二人期望看到的。
蔡旭望着外面浓烈的日头,忧心忡忡的问:“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船到桥头自然直,事到了这个地步,没有别的出路,只能如实相告。”
蔡旭瞠目,望着萧陌:“你的意思,告诉裴鹤铭?”
风起,檐下水坑的水**起粼粼水光,在一片静谧中,萧陌不置可否。
屋内的人,呼吸声变得沉重,显然是醒转了。
蔡旭叹口气,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告诉裴鹤铭,与他达成共识,是唯一的出路。
……
施明义清醒后,第一眼便看到坐在榻边的青年,他冷眼看着自己,手中捏着寸长的银针。
针尖泛着清冷的光,甚至能感到阵阵寒意。
施明义双手撑着身下,往床里挪了挪,脑海有片刻混沌,接着忆起雨夜种种。
他望着面前两人,也不言语。
安静少顷,蔡旭开门见山道:“昨夜里,你半条命踏进了阎王殿。若不是我们先生,你眼下应该听阎王通判宣读你历来罪状。”
罪状二字让榻上男子眉头紧锁。
萧陌将银针收在针包,气定神闲地抬眸,平铺直叙道:
“景和十一年,你在西北大营里做副将时候,究竟发生何事,你心中清楚,你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到底是因为惧怕当权者,还是心中存有侥幸,觉得即便东山再起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当年所为。”
“昨夜只是开始,他们能杀你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你在这个世上彻底的消失。”
话至此,施明义郑重看着萧陌:“我若说了,你当真能保住我的命?拿什么保?”
既然要谈判,就需要拿出诚意,空口无凭无据,不能叫人信服。
“大理寺少卿来作保,不知分量够不够,”萧陌说完,目光倏然变得凝重。
走廊里,少女看着不远处里三层外三层的戒备,顿了顿脚步,请示了徐长安的部下:“可否请先生去值房一趟,裴大人醒了,只是身子不便利。”
那位部下满口应道:“自然可以,你且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