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树枝摇曳。
“宸栎,来年花开的时候,咱去那皇城看看。”
那时,他的嗓音一亦如的现在一样清亮,略显稚嫩的脸颊有着对皇城的向往,那双眸子里,映着的是他的容颜。
他的素手指着北边的皇城,那势在必得的语气让他怀念。坐拥皇城是多少人的梦想,他说他想要,那个少年就应允。记得当时他是怎么说的?好像是“只要是宸栎想要的,就算是东宫,晨儿也替你打下来。”
十多年前的事情,好似梦境一般,闭上眼就能如此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同进退,共生死,执手相看,只要彼此安在,就算再痛,再苦,他们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开始这般对立的情况?
他不再在自己的面前露出那种桀骜的笑容,变得温顺,谨慎,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他变成了他的臣子,再不是那个站在他身边说着腊梅好看的少年。
“出皇城了?”
皇上开口,竟然有说不清的苦涩。
“现在下旨还召的回来,皇上……”
“不必。”
未等李公公说完,皇上已然打断。
一纸诏书召回的是人,不是心!纵然回来又如何?这种彼此对立,宛若仇敌的情景,他不想再看见了。
出去也好,见不着,彼此都会好受很多。
李公公望着皇上,见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知他累了,悄悄的退了出去。
长生宫,只为他建造的长生宫,那人却丝毫都不喜欢,不喜欢啊……
辽北之地,山多,水少,极寒,十月的天气,此地已经冰天雪地,马儿不耐寒,嘶哑长鸣。
一行换了衣衫,浩浩荡荡的行进。
没有群众的夹道欢迎,没有众将士的接应,孟家军的三千兵马好像只是过往的商旅,交谈声夹杂着嬉笑声,全然不似平日常见军队的那般严禁。
“二哥,你们平时也是这般?”
孟夕武瞧着身后的人,一个个嬉笑谩骂全然不把孟夕晨这将军放在眼里,跟在皇城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心中不免好奇。
“那是,在漠西的时候,我们比这还疯,只要不是在那乌烟瘴气的皇城里,我们兄弟们到哪里都自由自在的。”
说话的木熠杭,说话的语气不免得意,孟夕晨瞧见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也未曾开口说话。
“我们只要看见将军安安稳稳的,没受那皇帝的鸟气,我们就高兴了。”
赵桂也难得开口,显然心情也相当好。
“你们对二哥真好。”
孟夕武不无羡慕。
众将士听见孟夕武的话,大笑了起来。
“我们对将军的不及将军对我们的一半呢。”
众人若有所思,表情也都略带感激的望着孟夕晨,孟夕晨瞧见这些人的模样,笑骂:“这群小崽子们,真心觉得我好,就好好打仗,这辽北冻死人了,我可不想多呆。”
众人笑了起来,恢复到了刚才的热闹的气氛,孟夕晨也跟着笑。
“我去前面看看,找个地方休息,这天估计一会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