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弘懿瞳孔骤缩,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眼底满是绝望。
晏听南松开手,像丢开一件垃圾。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袖口,动作优雅从容,与周遭的狼藉格格不入。
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窗外人影晃动,救火的人员即将冲入。
火光映照下,他挺拔的身影如同掌控一切的神祇,又像是从地狱归来的复仇修罗。
“带他出去。”
他对闻讯赶来的手下冷声吩咐。
“治好他。”
“在我带回软软之前,别让老爷子出任何意外。
说完,他最后看了一眼瘫在椅子上,如同落水狗般的晏弘懿。
转身,毫不留恋地再次走向火场之外。
……
专机穿透云层,直飞云南。
机舱内,晏听南靠在椅背上,阖着眼小憩了一会儿。
近三十小时的高度紧绷与跨国奔波,铁打的人也到了极限。
长时间的紧绷,在确认苏软安全无虞的那刻,他才敢稍稍松懈。
晚上十点,专机降落,晏听南径直赶往医院。
闻靳骁等在VIP病房外,一身作训服还沾着泥点,肩宽腿长,正倚着墙抽烟。
见晏听南大步流星走来,他直起身,掐灭烟头。
“人控制住了,滇南这几条暗线也捋清了,后续清理方便很多。”
“老爷子功不可没。”
他言简意赅,随即眉头微拧。
“就是那帮杂碎给嫂子下的迷药剂量有点猛,昏睡了十几个小时。”
“医生检查过,没皮外伤,也没经历不好的事,精神上应该没受创,就是药劲儿没过,睡得沉。”
“刚挂完营养液,估计快醒了。”
晏听南悬了一路的心,稍稍落定。
“她呢?”
“在里面。”
闻靳骁朝病房抬了抬下巴。
“去买点吃的,她醒了会饿。”
他吩咐闻靳骁。
“要清淡,易消化,她胃浅。”
闻靳骁微微一愣,指了指自已。
“我去?”
晏听南侧眸,眼底没什么情绪。
“不然?”
“她醒来第一眼得见我。”
闻靳骁啧了一声,认命地转身。
“行,你是爷,我去给嫂子觅食。”
脚步声远去。
晏听南轻轻推开病房门。
室内只留一盏昏暗壁灯。
苏软安静地躺在病床上,长发铺在枕上,呼吸均匀。
只是眼睛上蒙着一个纯黑色眼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衬得下巴尖尖,唇色有些淡。
他走到床边,俯身拂过她散在枕边的发丝。
晏听南指腹刚擦过她唇角,床上的苏软忽然蹙眉,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
苏软意识迷迷糊糊回笼,身体却沉得动弹不得。
眼睛被什么东西蒙住了,一片漆黑。
眼罩?
她心里一紧,被绑架时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自已还在绑匪手里?
恐惧让她下意识挣扎,抬手就想扯掉眼罩。
“别动。”
他俯身,一把扣住她手腕,压回枕侧。
黑暗里,苏软呼吸骤停,心脏狂飙到一百八。
她猛地屈起膝盖,不管不顾地朝声音来源顶去!
“放开我!”
晏听南早预判,长腿一别,把她膝盖摁回去,嗓音低哑带哄。
“软软,是我。”
短短一句话,带着电钻进她耳朵里里。
苏软挣扎的动作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骤然松开,狂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