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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枯竭的脉络(2 / 2)

声音空灵飘渺,似远似近,却让她浑身一震——那声音竟像极了她在幻象中见过的、那个与她背影相似的旧衣少女!

「勿应!」阿嬷婆低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刻满密文的骨杖,顿地之间,一道无形波纹荡开,将那诡异的声音彻底驱散。

闫慧脸色发白:「阿嬷婆,那是……」

「界限变薄时,过往之影或异界之声会渗透过来。」阿嬷婆神色无比凝重,「切记,无论听到多么熟悉或急切的声音,若不能明确知晓呼唤者是谁,绝不可回应。有些存在最擅模仿人声,诱人落入万劫不复之境。」

绘制继续。每条血规完成时,都根据闫慧潜藏的心念显现出相应的骇人景象:

「勿食梦中之宴」化作一桌顷刻腐烂生蛆的丰盛菜肴;

「勿信镜中之人」浮现出与她一模一样却面露诡异笑容的身影;

「勿越无影界」展现了道光华结界、散发着彩虹般的迷人色彩;

闫慧看得心惊胆战,这些规训不再是枯燥文字,而是化为了鲜活、直接的经验与警告,深深烙入她的记忆和本能。

当最后一条血规绘制完成,整张兽皮骤然泛起柔和而神圣的白光,所有符文如活物般流动串联,形成一个完美而玄奥的循环。阿嬷婆长舒一口气,额间已布满细密汗珠,显然耗费了极大心力。

「血规根基已成。现在,需为你制作可日常携带修习的简规。」

她取出一卷打磨光滑的淡青色竹简,以剩余的「规血」在其上书写核心规条。这一次,血符不再显现异象,而是深深渗入竹质之中,字迹沉静却暗含力量。

完成后,阿嬷婆将竹简递给闫慧:「此简归你了。每日黎明初醒,需以你的指尖血点染一字,直至所有字迹真正与你的血脉相通,届时简身将温润如玉。但需谨记,」她语气加重,「若你心生违背任何一条规训之念,或身陷相应险境,竹简边缘便会变得锋利,渗出黑汁划伤手指,以示警诫。」

闫慧恭敬地接过竹简,入手竟感到一丝奇异的温热,仿佛这竹简真有生命。她注意到竹简边缘此刻尚且光滑,但阿嬷婆的话语让她明白,这将是未来最直接也最严厉的提醒。

阿嬷婆凝视着她,眼中既有期望也有深沉的担忧:「孩子,规训不是束缚你翅膀的绳索,而是告诉你风向与危险的罗盘。伯奇之路漫长而孤寂,这些规训,将是你最初也是最重要的伙伴。」

闫慧紧紧握住那温热的竹简,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重量与责任。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成长将伴随着这些以血为契的规训,每一步都需更加谨慎而坚定。

每说一条,闫慧感到这不是冰冷的戒律,而是温暖的保护体系。

「我能遵守。」

老妇人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么,在你习得掌控力量前,需要一个临时的名字——『炎曦』。」

「炎曦?」

「炎为内蕴之火,曦为破晓之光,」阿嬷婆解释道,「意味着即使在最深的黑夜中,也怀有照亮自身、带来希望的内在力量。」

就在这时,阿雅眨着眼插话:「阿嬷婆,她身上…好像还有一丝很古老的印记,有点像…阿卯婆婆留下的?」

听到「阿卯」,阿嬷婆的表情变得复杂。她再次端详闫慧:「孩子,你的母亲……她可曾表现出异于常人的直觉?或是否曾有一段时期,她显得格外疏离?」

闫慧努力回想:「我…没注意。她总是为家事操劳…」

阿嬷婆靠回椅背,眼中闪过难解的情绪:「或许时候未到……」她挥了挥手,「阿雅,带炎曦去安顿。明日晨曦初露,启蒙开始。」

当两个女孩离开后,阿嬷婆独自对火低语:「阿卯,我的老友…你选择了这样一条艰难的路吗?透过这个孩子…」

火星噼啪爆响,仿佛在回应。

门外,闫慧——现在的炎曦——跟着阿雅走向树屋。阿嬷婆关于母亲的话在她心中种下疑问,但更多是一种安心感。她像漂泊的小船,找到了学习驾驭风浪的港湾。

她回头望了一眼温暖木屋,感觉手中香囊散发着安定气息。

而在千蝶林阴影中,那双注视着她的眼睛里,忧虑稍减,期待渐生。战斗才是成长最好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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