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贴满防紫外线膜的窗户,斜斜照在出租屋的餐桌上。叶春晓将最后一口凉透的白粥咽下去,瓷勺磕在碗沿发出细微声响。身旁七岁的丁丁正用沾满颜料的手指,把煎蛋摆成卡通笑脸。手机震动的瞬间,她握着水杯的手骤然收紧,屏幕上 “爸” 字刺得眼睛发疼。
“红红,我和你妈刚到新乐市,我现在准备去你家。你在家吗?是不是还是和以前一样坐车?” 父亲沙哑的声音裹着车站嘈杂的广播,叶春晓望着小小的一居室,开口道:“你们怎么突然来新乐,昨天也没有提前和我说一声。你们打车过来吧,上车以后开免提,我给司机说地址。我已经搬家了。”
听筒里传来继母窸窸窣的整理声,继母李慧芳温柔的声音传来:“红红,你爸这次来新乐主要是过来看病,最近总是头痛,想着新乐市大医院多……” 话尾被车流声截断,叶春晓盯着窗外摇曳的沙枣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挂断电话的瞬间,她几乎是颤抖着拨通了前婆婆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织毛衣声,老人爽快的应允让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丁丁踮着脚抱住她僵硬的腰,温热的呼吸透过棉布衬衫:“妈妈,姥爷姥姥骂你了吗?还是他们又问你要钱了啊?妈妈,我以后长大了,挣很多钱都给你,我给你买大房子住,不让姥爷和姥姥住。”
叶春晓低头时,一滴眼泪砸在孩子翘起的发旋上。她轻轻蹭了蹭儿子柔软的脸颊,阳光在丁丁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姥姥姥爷没有骂妈妈,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想好。丁丁今天要乖乖的,晚上妈妈给你做糖醋排骨。”
出租车载着丁丁和叶春晓朝培训学校方向走,叶春晓把丁丁送到培训学校,交给老师。她就又打车再次回到家里。这间一室一厅房间里面,墙上贴着丁丁的水彩画,歪歪扭扭的 “我爱妈妈” 被阳光晒得微微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