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时，叶春晓正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却只扯动出半边僵硬的嘴角。防盗门打开的瞬间，裹挟着戈壁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叶德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李慧芳拎着塞满蔬菜的编织袋。
“你怎么住到这里来了？你们一家三口住这个房间是不是有点拥挤？你工作调到这里来了？宋建设上班去了吗？他已经快半年都没有打过一次电话了。” 父亲的质问像把钝刀，叶春晓盯着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突然想起小时候他背着自已穿越整个城区看病的模样。
“爸，妈，我和宋建设已经离婚一个多月了，孩子归我。” 她听见自已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他有别的女人了。”
空气突然凝固。李慧芳手中的玻璃杯 “啪” 地摔在瓷砖上，碎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目的光。父亲猛地拍向茶几，震得杯垫上的纸巾四散飘落：“你这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今天才说？当初我就告诉你要好好照顾建设！你看看你，长得不好看，脑子又笨，除了他谁还会要你？现在离婚带个拖油瓶，以后怎么嫁人？”
叶春晓望着父亲因愤怒涨红的脸，突然觉得他陌生得可怕。继母的冷嘲热讽像潮水般涌来，而她只是机械地弯腰收拾碎片，锋利的玻璃划开指尖，血珠滴在 一张“我爱妈妈” 的画上，晕开一朵诡异的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