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在用药后更加严重。还常常口吐脓血,脉象更是混乱,就如琴弦勾起时而狂躁时而虚渺,甚至有时消失难寻...
长生不老药的成分我尚未弄清,这需要些许时间,不过目前看来,那个药丸并没有令人永生的神奇效果。
神医近日总是愁眉苦脸,那人的妻妾也都围着病榻寸步不离,眼下凛冬将至,恐怕就在这几日了,还望大人早做安排。”
距离郎中拜入神医门下已有一个多月了。
虽说尚未完全取得信任,但至少他已被准许参与对鹤言的治疗。
于是在这个寒风凛冽的夜晚,郎中将鹤言的近况写为密信并照先前约定将其送到中转之处。
完成了他的奸细行动后,他若有所思的在庭院里来回徘徊。
“若是鹤大人无有好转,首个要被追责的,恐怕就是我这老骨头了...”
回想起神医的话语,万分惆怅郎中的叹了口气。
虽说自己是个细作,可如今也已是神医门下之人,若神医被问责,自己也定然脱不了干系。
“如何才能全身而退不惹人怀疑呢…”
虽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可合适的理由却始终没有找到。
突然,一人焦急的声音将他从思索中拉回现实。
“快,快去啊!”
借着月色,郎中看到那位用慌乱语气嘱咐侍卫的不是别人,正是今早些时候来探望鹤言的姬琛姬大人。
敏锐的他察觉到了异样,于是蹑手蹑脚的返回房中钻进了被子里。
“想来…是他大限到了…这刻我已经幻想了许久,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正嘀咕着,就有人似发疯了一般的敲起门。
“谁…谁啊…”
装作被框框的敲门声吵醒的郎中低沉道,他爬起来径直走到门前开门,还有样学样的轻揉双眼,装作一副尚未睡饱的样子。
“什,什么事,大半夜的…”
来人见郎中迷迷糊糊的样,顿时焦急的拍起手。
“哎呦喂!你甭说了,赶紧儿穿起来!”
“怎 ,怎么了,这是…有话慢慢说。”
“这能慢慢说吗,慢慢说可就来不及了!鹤大人这会正在鬼门关上啊!”
“啊!?”
郎中下意识的惊叫,前一秒惺忪的睡眼,下一秒就睁大如铜铃般。
他先是愣了几秒,借着利索的穿上鞋,随后抓起挂在墙边的冬袄就往屋外狂奔。
那烟雾缭绕且清静的隐秘房间里,鹤言的妻妾们跪在病榻前已哭泣不成声。
年迈的一众中枢老臣已对离场面习惯不已,但此情此景,都还偷偷用衣袖擦拭去眼角涌出的默泪。
而病榻上的鹤言…
这位昔日横刀立马,纵横王朝权倾一时的英豪…
已然是命绝于此。
显然郎中已是晚来一步。
他步子沉重的来到神医身旁,神医抬头望他一眼,随后无奈摇头,嘴里连连叹息。
“脉象已绝,已经走了…”
听到这,跪在病榻前的叶清冉凶狠的瞥向窃窃私语的二人。
她迅速起身,右手拔出墙边挂着的佩剑,左手抽出腰间别着的手枪。
接着来到二人面前是二话不说,就将锋利的刃面架在了郎中的脖颈,枪口则被整个塞进了神医的嘴里。
“说到底…还是你们两个没有用心,否则怎会…你们,就随他一起上路吧…”
郎中有些慌乱,可是他畏惧着抵在脖子上的长剑,于是只能紧闭双眼,听天由命。
毕竟这个结果,他也提前设想过。
“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