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委屈的神医呜呜哭叫着。
毕竟自己已经是尽心尽力,在生死面前,谁又能有完全把握。
眼见一脸杀意的叶清冉即将下手。
陷入无穷苦痛中的柳昭和开口了。
“还嫌不够乱吗…”
已经哭红了双眼的她缓缓走来,然后将叶清冉手中的武器通通夺走。
“他走前是怎么说的?两位先生都已尽力,没必要去寻他们的麻烦。”
“是,是啊…再说,你的腿疾还是我治好的,你不能这么绝情的就要杀了我…”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夫君走了,大家都不好受…”
叶清冉沉默片刻,随后继续跪在病榻前幽声抽泣。
“两位受惊了…你们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夫君他病的太重,这不是你们的问题…”
此刻最痛苦的人,此时却强作镇定的稳住着局面。
惊魂未定的神医擦去额头的冷汗一边哆嗦道。
“这…也确实是我师徒二人无用,想我毕生心血,结果却没能救了鹤大人…真是有愧大人与夫人的信赖…”
“不必再说了…”
强忍苦楚的柳昭和轻轻摆手,悲伤几乎要晕厥的她来到病榻前面朝向一众人。
“夫君他…已经去了,方才也把后事与未完之事全都交代了。首先是葬礼,此时大洺存亡之际,还是不要太过声张,秘不发丧秘密安葬…地点先前已商议好了,今夜就…就下葬吧…”
从房间走出的众人才发觉外面已飘起了鹅毛大雪。
即便有人建议暂缓几日,再将已然逝去的鹤言下葬,却遭到了柳昭和的否决。
她何尝不想与爱人多待些时刻。
只是她清楚,爱人临终前如此安排,必有自己的理由。
鹤言在哭喊声中被抬进了棺木,接着敲击钉子所发出的清脆响声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待到象征阴阳两界的棺木板被完全钉死,始终忍受着离别情绪的柳昭和才崩溃扑到棺木上放声痛哭。
曾如清泉鹂莺般温甜细柔的声音,如今却是撕心裂肺的嘶吼着,令的在场之人无不伤心欲绝。
没有吊唁的短暂告别仪式后,棺木被拉上了火车,遮雨布将其包裹的严严实实,以防在城中引起喧闹。
同时也没有一人披麻戴孝,全部身着素装,随后驱车分批次驶向鹤言去世前选定的风水宝地。
郎中与神医师徒情义深重,自然是同坐一车。
“那姓叶的小丫头属实是无情,就算你我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啊。再者她的腿都是我医治好的,结果是一点情面不讲,多亏大人和夫人深明大义,不然你我师徒今日可就要陪葬了…”
心有余悸的郎中苦苦应道。
“师傅说的是啊…”
他没还没缓过来,同时也没想到,将自己从以死谢罪中推出的,竟会是自己巴不得早点死的鹤言。
“真不知道接下来,没了他的大洺王朝,究竟会是怎样的命运…”
“谁…谁知道呢…”
郎中苦笑道,不一会,车子便停在了郊外的一处平地。
纷飞的大雪使得这片平地显得无比荒凉。
调来的挖土机将封土挖出,一个简陋的墓室就此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大人生前国士无双,如今却要安葬于如此之凄凉之地…”
“王朝死生存亡之际,绝不能让大人逝世的消息流传出去,否则后患无穷,所以只好委屈委屈大人了,待到明年开春,解决了寒亦那个叛贼,再为大人迁坟戴孝…”
几位老臣的话语全部收入了郎中耳中。
他没有吱声,而是紧跟神医,共同目送鹤言离开。
直到完全封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