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平长公主气得浑身微颤,精心梳理的发髻都似有松动,气愤地拂袖而去。
烛火摇曳,在郁攸迟的侧脸上投下明暗光影。
温热的呼吸洒在宋承漪的手背,她只需稍抬手,就可触碰到那张丰神俊逸的脸。
她眼睫扑闪了几下,转头望向门口。
这还是宋承漪第一次见长公主如此失态的背影,走得如此急切,袖子都快甩飞了起来。
郁攸迟像是不满她的注意力被分散,猛地一拉,她跌坐到他坚实的大腿上,一只手臂环住了她的纤腰。
屋中,崔氏还愣在场,亲眼见到他们二人亲昵的举动。
“你、你们......”
崔氏满眼不可置信。
这女子装出那副柔弱可怜的模样,迷惑了她,以为她不过是可被随意践踏的弃子。
正是这份轻蔑让她栽了这样大的跟头,将曹嬷嬷的命搭进去不说,她还被迫要回崔家去。
郁攸迟的目光冷冷扫来,道:“二婶,非礼勿视。”
崔氏愤恨地剜了宋承漪一眼,不敢再多留。
侍卫恭敬地从外面将门关严,清晖堂只剩下他们二人。
宋承漪僵坐在他腿上,还在想刚才的事,不知何时环在她腰上的手臂松开。
“还想坐多久?”质若冰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宋承漪赶忙从他身上起开,踉跄退开两步,就见郁攸迟又恢复了那副冷面,眼底哪有方才的半分温存。
她知晓,他是故意在人前与她亲近的。
这脾气,真是比天气还多变。
郁攸迟眉心微皱地合上眼,“回去吧。”
宋承漪站在他身前,双手绞了绞衣袖,轻声说:“我有事来寻你。”
郁攸迟闭着眼,神色安宁,音色疏冷地道:“你若是为了露兰的事而来,你就来错了,不想再去无逸斋走一遭,赶紧回去。”
宋承漪抿抿唇,脚步半步都没挪动。
“露兰如何了?她的体质特殊,不能受外伤,不然会没命的。”
郁攸迟眼皮微动,语气寒凉地道:“进了那地方,你还想着她会有命活着出来。”
宋承漪反问:“我不也活着出来了?”
郁攸迟倏然睁眼,眼神锐利,带着一丝被她顶撞而生的愠怒和难以言喻的烦躁。
“你活着出来,是你命大。”
宋承漪弯弯唇,“那是我命好,因为我天生喜命。”
她眼神明亮,里头有得色,郁攸迟喉间溢出一声清晰的冷哼。
宋承漪身体前倾,快要贴在案上,“露兰到底犯了什么错?要你这般罚她。”
郁攸迟冷冷地睨着她:“不如你去无逸斋问她。”
笃笃两下,敲门声。
“世子。”听这声音是步行真。
是不是露兰不好了?宋承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三步并作两步,拉开了房门。
站在门外的步行真似乎没料到开门的是她,微微一怔。
宋承漪抓住门框,问:“步大人,露兰怎么样了,可还活着?”
步行真越过她,走向了堂中书案前,躬身拱手:“禀世子,露兰说想求见您一面。”
宋承漪松了口气,还能说话,代表还活着。
郁攸迟道:“我给过她机会。”
步行真犹豫着道:“露兰说,有一件关于夫人的秘密,想要亲口告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