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
崔氏坐在堂中哭哭啼啼,像是要哭晕过去,一帮嫂子们在安慰着她。
堂中坐在上首的崔老太爷脸色铁青。
崔氏大嫂不解地问:“曼文,你在侯府掌家,一向极有脸面,怎会被子侄赶回家?”
这等事,在世家大族简直闻所未闻,说出去都无人敢信。
崔氏用帕子擦眼泪,道:“大嫂没听过永安侯世子的威名吗,他在侯府简直无法无天。”
崔氏大嫂又问:“难道永安侯和长公主都不管吗?”
崔氏哭道:“哪里管得了,世子将他们都不放在眼中。”她顿了顿道:“倒是有一个人。”
一直未发话的崔老太爷沉声:“是谁?”
“就是......”
崔氏欲言又止,没有当众说出来。
崔氏大嫂道:“父亲,曼文无大错,却被侄子赶回了家,满城都在看崔家笑话,您得想想办法。”
崔老太爷道:“老夫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曼文留下。”
屋中的人退下,下人将门合上后,崔氏上前几步,委屈地道:“父亲,您得为我做主。”
“郁家那小子欺人太甚,老夫不愿与他这肖小斗,他却屡次犯到老夫的头上,你不说,我也要动手处置他了。”
今早严御史递来秘信,崔老太爷本就打算明日早朝联合朝中众臣,要参郁攸迟重重一本。
崔老太爷眯了眯眼,问道:“你刚才说的能牵制住他的人是谁?”
崔氏道:“就是娘娘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
老太爷浑浊的眼里射出一道精光,“可之前,不是说这是枚弃子,并没什么大用?”
崔氏也纳闷地道:“是啊,世子连正眼瞧都没瞧过,直接把人扔到了侯府最荒芜的院子,不闻不问两年多了,谁知如今又转了性,又对她另眼相待起来了。”
还因此,损了曹嬷嬷这个奶娘,崔氏眼神带着愤恨,“那女子若是死了,定能叫他再痛上一痛!”
“叫他痛有什么厉害的。”
崔老太爷表情不再紧绷,道:“放心,改日我进宫一趟,将话递给娘娘,她听见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她会知道该如何做的。”
门口小厮轻敲门。
“老爷,有人求见。”
崔老太爷:“何人?”
“是郁世子。”小厮的声音带着丝怕。
一听这名字,崔氏捂着心口,脸色不好,转头看着老太爷,“父亲......”
刚在说他的坏话,怎么人就出现,还追到家中来了。
崔老太爷道:“你在屋中待着,我去会会他。”
到了正厅,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正在端详挂在东墙的字画。
“崔老大人这画妙极。”
没成想能从他的口中得到夸赞,崔老太爷缓步走到椅边,男子的侧颜清俊,仪表堂堂。
他想起,郁攸迟刚及弱冠之龄,就在书画一道上极为有造诣,他也曾欣赏郁攸迟的笔墨,造险与破险手法他尤不及。
崔老太爷问:“妙在何处?”
郁攸迟转身,唇角勾着一抹笑。
“妙在,这画要升值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崔老太爷以为他是来求和,“你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