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多前,武德司的禁军们正与京郊大营的将士们混营比武,但还未比出个胜负。
这位总指挥使脸色突变,二话不说便拉了一匹马,纵马疾驰。
霍锦延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便一路跟着他来到宋府,还险些被跟丢。
他暗暗心惊,这位永安侯世子的骑术过人,甚至还可能在他之上。
察觉郁攸迟身上的杀意,霍锦延想到对方行事之狠辣,昨日还将谏言大臣们的官眷拘押起来,至今还未放出。
霍锦延皱眉道:“郁大人,这位是崔家的小姐,不要妄下定论,要拿出证据来才可拿人。”
崔连城真的见到了他,心中震动。
看向宋承漪的眼神多了丝害怕,该不会被她料准了。
崔连城维持着面上的从容,施了一礼,柔声道:“小女多谢霍将军,我也不知犯了什么罪,要被武德司的禁军拘押过来。”
她蹙眉,眼神楚楚可怜地问:“只是路过,也有错吗?”
霍锦延应和一句,“只是路过,自然没有错。”
议亲之事霍父与他谈过,娶妻娶贤,可执掌中馈便好,崔氏女在盛都声名甚好,他也没什么意见。
只听一人冷声。
“步行真,将她们带到无逸斋的浓水牢。”
所谓浓水牢,是盐分极高的水,将受过鞭刑的人关进去泡着,伤口不能腐烂,又不能愈合,只会慢慢化脓。
虽泡在水中,但会感受到身体水份的流失,是一种痛苦又绝望的死法。
婢女们直接被禁军拉走,步行真冷酷上前。
“崔小姐,请吧。”
崔连城有几分慌了,但她不信有人敢在盛都带她去用私刑,找了借口推脱。
“她们两个不过是路过这湖,一时贪玩,谁想到冰面突然裂开,失足掉了进去罢了。”
“这冰面一看就没冻实。”蒋栗粒甩了一个鄙夷的眼神,白眼几乎翻上天,“崔小姐,你不如直接说我是二傻子得了!”
步行真看了蒋栗粒一眼,似是轻微点了下头。
崔连城没空管蒋栗粒,盯着郁攸迟道:“郁世子,我东离国哪条律法写着,没有证据就可以将人定罪?你这是枉顾国法。”
这帽子扣得高,没人能接得住。
郁攸迟抱着宋承漪站起身,语气不咸不淡地道:“是又如何。”
崔连城道:“你不过就是个侯府的世子,竟敢、竟敢藐视天威......”
郁攸迟睨她一眼,就叫没见过血海尸山的崔家小姐嘴唇发抖,怕得说不出话来。
“将人带走。”
步行真正要动作。
“郁世子,且慢!”一身红寿衣的宋老夫人赶了过来,身旁还跟着宋菱悦。
“老夫人是何意。”
在郁攸迟怀中的宋承漪,感觉脸前的胸膛因为说话而震动着,她又贴近了少许。
她没看见的是,郁攸迟的面色也随之好转。
崔连城心中一松,看来这位宋老夫人能牵制住他,眼中带泪唤道:“老夫人您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在您家被冤死了。”
宋老夫人站定,稳声道:“郁世子,此事在老身家中发生,老身也要担看护不力的责任。”
崔连城道:“老夫人,她不请自来,又不是宋家的宾客,跟您有什么干系?您莫要太心善了。”
宋老夫人双手交握在腹部,目视着前方,缓慢地道:“崔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
“这就是我家承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