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郎抬了抬眼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姑奶奶,你可省省吧!醉仙楼的李老板还满世界找你呢,你要是扮男装,一露脸不就自投罗网了?”
商青青被噎得瘪了瘪嘴,伸手戳了戳他的尾巴尖:“还不是怪你!要是还能酿‘御仙酿’,我就把价格提高十倍卖给李老板,看他还敢赚我差价!”
“你还好意思说!”胡八郎猛地直起身,刚要反驳,耳朵却突然竖了起来,像被什么声响惊到。
原本耷拉的尾巴瞬间绷直,连身上的绒毛都炸了起来,微微发颤。
商青青见他这副警惕模样,心头一紧,忙压低声音:“怎么了?”
胡八郎忙摆摆爪子,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他小声道你先睡,不要开门也不要出门,我去去便来。说着就从窗户溜了出去。
吴县,城郊。荒山野地
胡八郎踏过落叶无声,很快便停在一座破败草亭外。
亭柱斑驳,茅草屋顶漏着星子,亭中却立着道挺拔身影。
正是白日里在醉仙楼品饮“瑶池仙津”的栗色锦袍男子。
胡八郎身形一晃,已化作青布衣衫的俊朗模样。
他嬉皮笑脸地蹦进草亭:“三姐,别来无恙啊?”
胡三娘缓缓转头,细长的眉眼微微眯起,眼底闪过几分冷意。
胡八郎见她这模样,心里咯噔一下,却仍强装轻松,凑上前调侃:“怎么今儿个这么闲?没陪着临江王寻山访水、谈情说爱去?”
胡三娘脸色一变,拿起一根棍子就兜头打来。
一边打一边骂:“你这混小子!爹酒窖里的百年百果酿,你也敢偷!你知道爹发现少了大半窖,气得尾巴都快秃了吗?”
“你这不肖子,你这混账东西!”
“哎哟!三姐饶命!”胡八郎吓得东躲西闪,一边跑一边求饶。
“我那不是为了报恩嘛!再说我就拿了一点点,哪知道爹反应这么大……三姐手下留情,我下次不敢了!”
枯木棍子“呼呼”作响,打在草亭立柱上,震得茅草簌簌掉落。
胡八郎围着亭柱转圈,一个劲求饶。
揍了好一会,胡三娘才喘着气停了手。
仍气哼哼地盯着胡八郎,细长的眉眼里满是余怒:“再敢偷爹的酒,看我不把你尾巴上的毛全拔了!”
胡八郎揉着胳膊,故意挤出哭丧脸,眼眶却半点没红:“三姐下手也太狠了,我这胳膊都要肿了。”
“少装可怜!”胡三娘白了他一眼,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你那报恩的事,到底怎么样了?都折腾大半年了,怎么还没个了结?”
提到商青青,胡八郎挠了挠头发,闷声道:“有点麻烦。”
话锋一转,又凑上前好奇追问:“对了三姐,你怎么会在吴县城郊?我那王爷姐夫呢,没跟你一起?”
“什么姐夫!别乱喊!”胡三娘瞪了他一眼,耳尖却悄悄泛红,语气也软了些,“我跟临江王,不过是了却一段夙世恩怨,算不上什么牵扯。”
她沉默片刻,又想起父亲的叮嘱,语气沉了下来:“爹让人捎话来,说中原那边天象异动,眼看要出大乱子,让我们兄弟姊妹都收敛些,别过多介入人类的纷争,免得沾染因果。”
说着,她又深深看了胡八郎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
“你也别总在凡间耗着,赶紧把报恩的事了了,回山里继续修行,别到时候被乱局波及。”
胡八郎垂着脑袋,手指捻着衣角,半晌才闷闷地应了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