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威胁暂时解除,后山的嚎叫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夜,重归死寂。
但我知道,这平静只是暂时的。
井里的东西醒了,地下的东西被惊退了,祂的力量被我阴差阳错地引动了一次……
我看着手里恢复平静的骨符,又摸了摸胳膊上冰凉的黑布。
奶奶留下的路,比我想象的更险,也更……诡异。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死寂。
令人头皮发麻的死寂。
地底的敲击声、摩擦声、呜咽声,后山那催命的嚎叫,全都消失了。
堂屋里只剩下我自己的心跳,咚咚咚,撞鼓一样敲在耳膜上,又重又慌。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冰冷的檀香,和那股被骨符强行驱散的地底恶意的腥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又难闻的气味。
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很久都缓不过劲来,胳膊上,那块黑布不再发紧,恢复了冰凉丝滑的触感,上面的银线符文也黯淡下去。
手心里,那枚枯黄的骨符安静地躺着,摸上去只有一片彻底的冰凉,仿佛刚才那灼热的光芒和恐怖的威压都只是我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
可地面上,刚才被无形力量冲击震落的灰尘,还以我为中心,呈放射状散开着一个模糊的圈。
不是梦。
那个黑袍男人……他刚才真的因为骨符被短暂地“拉”过来了?虽然只是一瞬,虽然依旧冷漠,但他最后看我的那一眼……那丝极淡的探究……像根细针,扎在我混乱的神经上。
他在探究什么?骨符?还是……我?
我甩甩头,试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去,现在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
地下的东西是被惊退了,井里的正主可还没消停,只是暂时停止了嚎叫,这平静太诡异,像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喘息。
奶奶的箱子……还有东西吗?刚才只找到了木筒,会不会还有别的?
一种强烈的直觉催动着我又爬了起来,也顾不上浑身酸痛,再次扑到那个已经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木箱前。
衣服一件件抖开,每一个角落都用手指仔细摸索过去,抽屉拉开,把里面那些零碎杂物——顶针、几枚老式扣子、一小捆红线——全都倒在炕上,一点点扒拉。
没有。什么都没有。
难道真的就只有这些了?
我不甘心,目光扫过整个房间。拔步床、桌子、椅子、箱子……等等!箱子!
我猛地看向那个已经被我清空的木箱本身,它很大,很沉,颜色深暗,我之前只顾着翻里面的东西,却从来没仔细检查过箱子本身!
我扑过去,用力想把箱子完全拖出来,看看底部和背面,箱子太重,我憋红了脸,才勉强把它挪开一点距离。
灰尘簌簌落下。
就在箱子原本靠墙放置的背面,靠近底部的位置,似乎刻着什么东西!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上脏,直接趴在地上,凑近了看。
不是刻上去的,是用一种暗红色的、几乎和深色木头融为一体的颜料,画上去的,线条很细,很复杂,歪歪扭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性和古老的气息。
那是一个……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