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已经顾不上回头了!
砰地一声撞开房门,冲进堂屋!
堂屋里,怨露同样密集地滴落着,那口黑棺材表面已经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蠕动的暗红色液膜,散发着更加不祥的气息。
我不敢停留,凭借着刚才感知到的方位,朝着院墙那个角落亡命狂奔!脚下的泥土被怨雨浸湿,变得粘滑泥泞。
冰冷的怨气触手紧追不舍,带起的腥风已经刮到了我的后颈!
黄皮子在我怀里发出绝望的尖叫!
就在那触手即将抓住我的刹那——
我猛地扑向前方,朝着那处感知中怨雨稍显稀疏的墙角滚去!
嗤——!
怨气触手狠狠抓在我刚才站立的地方,泥水混合着怨露四溅!
而我,抱着黄皮子,重重地摔进了墙角那片相对干爽一点的地面,虽然狼狈,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
“吼——!!!”
窗外那女鬼发出了更加暴怒的嘶吼,整个老屋的窗户都在剧烈震动!但它似乎被某种界限束缚着,无法完全离开窗户或者那口井的范围太远,那恐怖的怨气触手在探出一定距离后,便不甘地扭曲着缩了回去。
我瘫在墙角,浑身沾满了泥泞和冰冷的怨露,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暂时……安全了?
不!
我猛地抬头。
只见老屋的屋顶、院墙、甚至那口棺材,都已经被越来越多的暗红色怨露覆盖,它们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渗透,发出滋滋的轻响。
整个院子,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改造成一个更加恐怖、充满怨毒的……巢穴!
而远处,后山的方向,那片死寂之中,那股被重创禁锢的冰冷气息,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极其微弱。
却带着一种……仿佛被什么熟悉的东西惊动了的……探究?
他……感觉到我刚才虚张声势动用他那丝气息了?
我心口猛地一紧,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慌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希冀,交织着涌了上来。
这场致命的雨,还在下。
而我这点微不足道的挣扎,似乎终于引起了某些真正恐怖存在的……侧目。
墙角冰冷的湿气透过单薄的衣料往骨头里钻,混着那股子无处不在的、怨露带来的腐朽腥气,呛得人太阳穴突突地跳,我瘫在泥泞里,像条离水的鱼,张着嘴,却吸不进多少空气,每一次喘息都扯得肺管和肋骨生疼。
怀里,黄皮子抖得像个筛糠的机器,细微的呜咽声卡在喉咙里,绿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老屋的方向,生怕那窗后的东西再扑出来。
暂时安全?这念头像水泡一样刚冒出来就被现实戳破。
头顶,暗红色的“雨”并没有停歇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密,砸在院墙上、泥土里,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
院子里那层蠕动的暗红色液膜更厚了,甚至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吸进肺里带着一股沉重的窒息感。
这地方正在被同化,被改造,变成一个巨大的、充满怨毒的孵化器,而我们,就是困在里面的虫子。
不能待下去。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四肢却沉重得不听使唤,刚才那一下亡命奔逃和极度惊吓抽干了所有力气。
新觉醒的那点感知力像失控的探头,胡乱捕捉着周围的一切——怨露滴落的轨迹、泥土下被侵蚀的生机、老屋内部那口棺材越来越不祥的悸动、还有……后山方向,那片死寂之下,一丝极其微弱、却如同绷紧的钢丝般锐利的……冰冷注视。
他……还在。
状态似乎极差,那气息微弱得仿佛风中残烛,但却带着一种被惊动后的、全神贯注的审视,牢牢地钉在我这个方向。
是因为我刚才动用那丝气息?还是因为……我身上别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