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那女鬼发出一声更加暴怒尖锐的嘶鸣,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它对棺材的控制……被打断了?!或者说……被干扰了?!
那灰影一击得手,毫不停留,瞬间再次遁入阴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声极其短暂的、带着催促意味的、类似幼兽的尖鸣!
它在帮我?它到底是谁?!
机会!
虽然不知道这机会能持续多久!
“走!!!”
我爆发出最后的力气,拖着还在发懵的黄皮子,连滚带爬地冲向西厢房的门!
这一次,没有怨气触手追来!
窗外那女鬼的注意力似乎被棺材的异动和那突然出现的灰影完全吸引了!
砰!
我狠狠撞开西厢房那扇破旧的木门,带着黄皮子摔了进去,反手死死抵住门板,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
门外,老屋方向传来那女鬼更加疯狂愤怒的嘶吼和棺材内部剧烈的撞击声!
门内,暂时安全。
我瘫在门后,浑身脱力,冷汗和怨露浸透了衣服,冷得发抖。
地底那股古老的波动似乎因为棺材的异动而微微停滞了片刻,但那股甜腻腐锈的味道并未散去,反而更加浓郁了。
空中,发黑的怨雨依旧密集地落下,腐蚀着院子里的一切。
危机并未解除,只是被暂时干扰了。
我抬起颤抖的手,看着手背上那略微好转却依旧狰狞的伤口,又看向左臂那再次沉寂下去的黑布。
混乱的线索像一团乱麻。
井的禁锢与侵蚀,他的囚徒与交易,奶奶的牺牲与算计,神秘灰影的多次相助。,还有这黑布深处隐藏的……那一丝苍凉的气息……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冰冷的注视,还停留在后山的方向。
他……还在看着。
看着这混乱的一切。
看着我这个意外搅局了所有安排的……棋子。
后背死死抵着冰凉粗糙的木门,每一次门外传来的疯狂撞击和嘶嚎都震得门板嗡嗡作响,碎木屑簌簌落下,我大口喘着气,胸腔里火烧火燎,带着那股甜腻腐锈的味道,恶心得直想吐。
暂时安全?这念头像个讽刺的笑话,西厢房比堂屋更破败,空气里霉味更重,混合着窗外不断渗进来的怨雨腥气,闷得人头晕,唯一的好处是,窗户纸似乎还算完整,暂时挡住了外面那场致命的“雨”。
黄皮子瘫在我脚边,吐着舌头,绿眼睛半眯着,还没从刚才的精神冲击和惊吓中完全缓过来,时不时抽搐一下。
地底那股古老阴冷的波动似乎平息了一些,或许是被棺材那边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了节奏。但那种被某种庞大恐怖之物在脚下深处缓缓苏醒的感觉,像一根冰冷的针,始终扎在意识深处。
我的目光落在左臂上。
那块黑布依旧沉寂,变回了普通的绸缎,但刚才那丝苍凉纯净的气息,那逼退腐蚀黑气的效果,绝不是幻觉。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奶奶从哪儿弄来的?它绝不仅仅是辟邪那么简单!那丝气息……甚至隐隐克制了怨露和井里那东西的力量?虽然极其微弱。
还有那个神秘的灰影……它又一次帮了我。
它用那个污浊的人偶和骨刺暂时搅乱了棺材,吸引了女鬼的注意力,它到底是谁?为什么三番两次救我?它扔给我的草傀代身,它这次的行为……似乎对井里的东西和这老屋的布置极其熟悉,甚至能进行针对性的干扰。
敌人?朋友?还是另有所图?
脑子里乱糟糟的,线索像被打碎的镜子,每一片都映出一点扭曲的真相,却怎么也拼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