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下的地面,那无数裂缝中,厚重磅礴的土黄色能量(戍土之力)冲天而起,与我注入的离火真焰狠狠撞在一起,交融!
光芒吞没了一切!
我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天地初开的洪炉,身体和灵魂都在被撕裂、重塑!无数纷乱的画面和记忆——司家先祖的牺牲、黑狼的愤怒与不甘、奶奶的绝望与算计、妹妹微弱的哭泣——疯狂涌入又炸开!
祠堂外,那只惨白巨手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充满不甘和暴怒的无声咆哮,但在那交融的戍土离火光芒冲击下,竟然寸寸崩裂,化作漫天黑气,被强行压回地底裂缝!连带着那无面存在的恐怖气息,也被暂时逼退、封印!
光芒持续了很久,才缓缓散去。
我瘫倒在蒲团旁,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我还活着。
左臂的黑布彻底失去了所有光泽,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焦黑破布,右手的灼痛深入骨髓。
祠堂恢复了平静。
墙壁上的符文彻底黯淡,失去了所有灵性,那幅画卷变成了飞灰。
地上的狐狸涂鸦也消失了,只在原地留下一个焦黑的、复杂的融合印记,散发着微弱的余温。
那个婴儿邪灵……早已在黑狼力量注入、离火燃烧时就被彻底净化蒸发,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小灰鼠趴在我胸口,微弱地喘息着,黑豆眼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
结束了……吗?
我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向祠堂中心。
那里,原本蒲团的位置,光芒散去后,似乎……多了一点东西。
一块只有巴掌大小的、非金非木的、形状不规则的暗红色令牌,静静悬浮在那里,令牌一面刻着仰天长啸的黑狼图腾,另一面,则是一簇跳跃的赤金色火焰印记。
它散发着一种微弱却异常稳定的、融合了戍土厚重与离火灼烈的气息。
这是……“钥匙”和“锁”融合后的……新东西?
后山那股冰冷的意识,在这一刻,缓缓地、小心翼翼地蔓延过来,触碰了一下那块令牌。
他的意念里,第一次……清晰无比地传来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如释重负、疲惫、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期待?
“……‘门钥’……已成……”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似乎少了些死寂,多了一丝活气。
“……下一步……‘归墟’……‘海眼’……”
归墟?海眼?那是什么?
没等我细想,一股极致的疲惫和黑暗便彻底吞噬了我。
意识沉入深海前,最后一个模糊的感知是——那块悬浮的令牌,化作一道流光,缓缓地……没入了我的眉心。
一股暖流,混合着庞大的信息和沉重的责任,缓缓注入我枯竭的灵魂。
黑暗。温暖粘稠的黑暗。
像沉在温泉底,意识模糊地漂浮着,感受不到身体,只有一种极致的、被掏空后的虚软,没有痛,没有怕,甚至连思考都变得迟缓奢侈。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微弱的光感刺破混沌。
不是祠堂血光的余晖,也不是怨露的惨绿,是……正常的,昏暗的,带着尘埃味道的——烛光?
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挣扎了好几次,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歪斜的、布满蛛网的房梁——西厢房的房梁。
我躺在那张硬邦邦的破木床上,身上盖着一件散发着淡淡冰冷檀香味的、宽大的玄色外袍。
他的袍子?
意识猛地回笼!祠堂!黑狼!融合!令牌!
我猛地想坐起来,一阵天旋地转和全身散架般的酸痛瞬间袭来,让我又重重跌了回去,撞得破床发出一声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