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失败,离火都会因失控而微微外泄,引得空气中的“显尘”光尘一阵细微的骚动,朝着老屋方向飘近少许。
压力巨大。
小灰鼠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不敢打扰。
墨玄静立一旁,如同冰冷的磐石,没有任何指示,也没有任何帮助,只是无声地施加着压力。
不知又尝试了多少次。
就在我感觉精神力即将枯竭,脑袋像要炸开的时候——
那层由“戍土”气息构成的、薄如蝉翼的“纱”,终于成功地将意识海中那簇火焰完整地包裹了起来!
虽然依旧不稳定,仿佛下一秒就会破裂,但就在包裹完成的瞬间,我周身那微弱外溢的离火气息,猛地消失了!不是隐藏,而是仿佛彻底融入了脚下的大地,变得沉静、晦暗,再无一丝灼热外露!
成功了?!
我猛地睁开眼,看向窗外。
那些原本有些骚动、向着老屋方向飘来的“显尘”光尘,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标,变得茫然起来,在原地无序地飘动了几圈,又缓缓恢复了之前的轨迹。
我……暂时瞒过去了!
一股巨大的虚脱感和微弱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墨玄阴影下的目光似乎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尚可。”他依旧是那两个字,听不出喜怒,“……维持住,直到离开此地。”
他身影微动,似要再次离去。
“等等!”我急忙叫住他,声音因虚弱和急切而发颤,“‘巡夜人’……他们还在找?我们……怎么出去?”
显尘阵覆盖范围不小,我们一动,岂不是立刻暴露?
墨玄脚步未停,只有冰冷的话语传来。
“……子时,阴晦之气最盛,可稍扰阵法感知。”
“……至于如何出去……”
他的身影彻底融入阴影,最后几个字轻飘飘落下,却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霸道。
“……吾自有手段。”
“……准备好。”
话音落下,西厢房再次只剩下我和小灰鼠,以及窗外那无声飘荡的、致命的“显尘”光尘。
我看着那些美丽却危险的光点,缓缓握紧了依旧灼痛的拳头。
子时。
最后的期限。
子时。
阴极阳生,万籁俱寂,连窗外那些索命般的“显尘”光尘,飘动似乎都变得迟缓粘稠了几分,如同蒙上了一层无形的夜露。
我盘膝坐在冰冷的土炕上,双目紧闭,全部心神都沉在体内那场无声的较量中。
意识海里,“门钥”悬浮,那簇赤金火焰被一层灰扑扑、厚重苍凉的“戍土”气息死死包裹着,如同沉睡的火山。
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这脆弱的平衡,火焰本能地想要爆发,挣脱束缚,而“戍土”之力则凭借着与大地的微弱联系,顽强地将其镇压、同化。
维持这种状态,比之前引导离火练习更加耗费心神,脑袋像是被无数细针扎刺,太阳穴突突狂跳,精神力如同开了闸的洪水,飞速流逝。
但我不敢有丝毫松懈,我知道,窗外那些看似无害的光尘,此刻就是最敏锐的猎犬,任何一丝气息外泄,都会立刻招致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