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讨封?不对!这感觉完全不同!它身上没有多少妖气,反而透着一种……市井混混般的油滑?
“你、你是什么东西?!”我隔着门板,声音发颤地问。
门外那东西似乎咧了咧嘴(如果那能算嘴的话),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小的不是东西……啊呸!小的是咱这十里八乡有名的黄家仙,黄十二郎是也!受人之托,特地来给司家小娘子您……报个信儿!”
黄仙?黄十二郎?
我猛地想起奶奶笔记本里似乎提到过“黄家”,还有之前危机时,那个提醒我“奶奶换劫”的尖细声音……
难道之前就是它?
“受谁之托?”我警惕地问,手心里的木雕握得更紧了。这东西出现得太蹊跷。
“这个嘛……”门外的黄十二郎搓了搓爪子(我仿佛能听到那细微的摩擦声),语气变得有些含糊,“托付之人不让说……不过小娘子您放心,小的对您绝无恶意!不然也进不了这……这厉害爷们布下的结界不是?”
它似乎对墨玄的禁制颇为忌惮,称呼为“厉害爷们”。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没有放松警惕。
“送信!真是送信!”黄十二郎急得抓耳挠腮,“事关您奶奶当年‘换劫’的真相!还有您眼下这……这‘身怀异宝’的处境!再耽搁下去,恐怕要出大事啊!”
奶奶换劫!身怀异宝(它指的是我体内的逆鳞?)!
它果然知道些什么!
我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奶奶的死,我身上的麻烦,一直是我最大的心结和恐惧。
“什么真相?你说清楚!”我忍不住追问,身体微微前倾。
“哎呦,小娘子,这门口可不是说话的地儿啊!”黄十二郎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了一下(尽管门外可能什么都没有),声音压得更低,“您先把门开条缝儿,让小的进去?就一条缝儿!小的保证不乱来!那厉害爷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咱们抓紧时间!”
开不开门?
我内心剧烈挣扎。
这东西来历不明,油嘴滑舌,可信吗?万一它是骗我开门,另有图谋怎么办?
可它提到了奶奶,提到了“换劫”……这诱惑太大了。
而且,它似乎真的能一定程度上规避墨玄的禁制,或许……是唯一能给我带来外界信息的渠道?
见我犹豫,黄十二郎又添了一把火,语气带着蛊惑:“小娘子,您想想,您奶奶为啥拼死也要‘换’那一劫?您身上那‘东西’又是打哪儿来的?不想弄明白吗?再晚……等那‘东西’彻底醒了,或者等那厉害爷们下了狠心,可就真来不及咯!”
它的话像锥子一样扎在我最脆弱的地方。
是啊,我已经被逼到绝境了。
墨玄靠不住,体内的东西是定时炸弹。
眼前这个油滑的黄皮子,或许是险境中唯一可能抓住的线索。
赌一把?
我咬紧下唇,盯着那扇薄薄的门板,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外面那双狡黠的小眼睛。
最终,对真相的渴望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
我颤抖着手,慢慢地、一点点地,抽开了那根沉重的门闩。
吱呀——
门,被我拉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
一股冰冷的夜风,混合着黄鼠狼身上特有的、淡淡的骚臭味,瞬间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