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算计与悸动(1 / 2)

话既已说开,叶勤勤也不再扭捏。有个现成的、技术高超的“导师”愿意指点拍摄,她自然抓住机会,秒变“十万个为什么”,围着周京砚请教运镜、布光和叙事节奏。

大漆制作,工序繁复,尤其每次上漆后,都需要漫长的阴干等待。李记漆坊的存货生漆不多了,李春阳决定亲自上山割漆。叶勤勤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强烈要求同去体验。

“割漆可不容易,”李春阳看着叶勤勤细皮嫩肉的样子,摇头提醒,“漆树汁液里有漆酚,大多数人碰了都会过敏,浑身红肿起疹子,奇痒难忍。而且,割漆要爬树,对你们城里来的娃娃,体力也是考验。”

周京砚也在一旁闲闲地插话,语气带着几分都市人特有的审度:“是啊,爬树割漆,听着是风雅,实际是体力活,缺乏锻炼的人,怕是吃不消。”他晃了晃手中的相机,“不过,拍摄出来,视觉效果应该会很震撼。”

叶勤勤却没被吓退,反而追问:“李师傅,当初我舅舅……顾生,他试过割漆吗?”

提起顾生,李春阳脸上露出些许赞许,竖起大拇指:“割了!顾先生看着文气,没想到挺有毅力,跟着我上山下河,没叫过一声苦。是个肯下功夫的实在人。”

舅舅能做到,我也能!叶勤勤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被激发出来,更加坚定了要亲身体验的决心。她甚至半开玩笑地对周京砚交代:“周老师,到时候可要把我爬树割漆的‘伟岸’形象拍好点啊!”

*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叶勤勤全副武装,跟着李春阳进了山。

真正开始爬那棵高大的漆树时,她才真切体会到周京砚口中的“难度”。树干粗糙湿滑,需要手脚并用,调动全身的力气才能一点点向上挪动。她咬着牙,摒弃了那点城市女孩的娇气,学着李春阳的样子,一步一步,艰难却坚定地向上攀登。

树下,周京砚举着相机,镜头牢牢锁定着那个在枝叶间缓慢移动的、略显瘦弱却异常执拗的身影。透过取景器,他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因用力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以及那双即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的、写满专注和不屈的眼睛。这和他平日里接触的那些或精致、或娇嗲的都市女孩截然不同。她身上有种原始的、蓬勃的生命力,像山野间顽强生长的植物,不为取悦谁,只为向着阳光挣扎。

割漆的过程,在周京砚的镜头下,竟也呈现出一种近乎仪式感的、带着东方浪漫的史诗意味。锋利的刀口划过树皮,粘稠的汁液缓缓渗出,再被小心翼翼接入贝壳中。阳光透过交错的枝叶,在黏稠的漆液和叶勤勤汗湿的额头上跳跃出细碎的光斑。整个画面安静而富有张力,充满了手工艺与自然交融的原始美感。

等到叶勤勤从树上下来,几乎脱力,汗水浸透了衣背,手掌也被磨得通红。但她眼睛里却闪烁着完成挑战后的兴奋与满足。

然而,这份满足感在第二天清晨被彻底击碎。

强烈的过敏反应如期而至。叶勤勤醒来时,只觉得浑身皮肤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又红又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疹子,脸上更是重灾区,几乎肿成了包子。她看着镜子里“面目全非”的自己,发出一声哀嚎,最后去镇医院,买了纱布把脸缠得只露出一双眼睛,活像个木乃伊。

周京砚如约前来,准备为她拍摄一段关于割漆体验的专访。看到裹成粽子的叶勤勤,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瞬而逝的笑意。

“叶主理人,你这是……准备转型生化博主?”他试图用玩笑缓和气氛。

叶勤勤捂着脸,声音闷闷地从纱布后传来:“专访取消!周京砚,今天不许拍了!咱们不卖惨、不诉苦!”

周京砚却正色道:“勤勤,你错了。这恰恰是最真实、最打动人的内容。大漆制作背后的艰辛,原材料获取的不易,通过你亲身经历的过敏直观呈现出来,比你展示一百件精美漆器,更能让人理解这门手艺的价值和传承的艰难。这不是卖惨,是呈现真实。”

“道理我都懂,”叶勤勤几乎要跳脚,“可我还是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么丑的样子!”这话脱口而出,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属于小女孩的别扭和在意。

周京砚闻言,目光凝在那一圈圈纱布包裹的脸上,仿佛能穿透阻碍,看到其下那双总是亮晶晶、此刻却写满窘迫的眼睛。他向前微倾身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探究:“所以,你很在意自己在我心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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