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可不是单纯赚钱,是在打击敌人!”老五叉着腰,不服气地反驳,腰间的鎏金算盘随着动作哗啦啦响,“你看瑞王气的,估计今晚都睡不着觉,省了我们多少暗卫跟踪的功夫!”小团子得意地晃着脚,靴底不小心掉出几粒金瓜子,仔细看会发现,瓜子壳上竟刻着细小的突厥文字——那是他从瑞王府偷来的金币熔铸的,没来得及把文字磨掉。
老四却拿着个“诅咒人偶”,小心翼翼地拆开发声机关,水晶眼镜片后的眼睛越睁越大:“你们看这个传声筒!里面的簧片结构,和我们在南宫旧宅找到的那个坏掉的‘留音贝’一模一样!”他从药箱里取出一瓶淡绿色药水,滴了几滴在簧片上,金属瞬间变成幽蓝色——这是测试突厥精钢的专用药水,遇突厥精钢就会变色,显然这簧片是用突厥精钢打造的。
老三坐在一旁,哗啦啦翻着一本泛黄的《匠作考》,书页间夹着的糖纸、树叶簌簌落下,他突然指着某一页喊道:“找到了!《奇技篇》里有记载‘南宫留音术,九簧传百里’,这种九片簧片的传声结构,只有南宫氏的工匠才会做!”他把书递到众人面前,上面还画着留音贝的结构图,与人偶里的簧片结构几乎完全一致,“制作这些人偶的工匠,肯定接触过南宫秘术,说不定就是南宫叛徒的手下!”
烛火突然“啪”地爆了个灯花,火星溅到钱堆上,吓得老五赶紧伸手去拍。五个娃娃齐刷刷转头看向窗外,只见月色下,街角那个卖糖人的货郎正收拾摊子准备离去——那人转身时,腰间挂着的令牌闪过一道微光,令牌上刻着的朱雀纹隐约可见,但朱雀的眼睛被刀划破,正是他们之前见过的南宫叛徒标记!
“追!”老大反应最快,一把拔出短剑,率先冲了出去。五个身影像五只灵巧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窜出偏殿,沿着墙根追向街角。可等他们赶到时,货郎早已没了踪影,只在地上拾得一个遗落的货箱。老四小心翼翼地打开货箱,发现箱底有个暗格,里面藏着半张泛黄的地图——地图上标注着南宫祖地的位置,某处密室被朱砂圈出,旁边还写着“七月初七,血咒反噬”六个字,字迹潦草,像是仓促间写上去的。
当夜,东宫密室的烛火亮了一整夜。老四将“诅咒人偶”全部拆解重组,把所有的簧片拼在一起,竟组成了一个完整的狼头图案,狼头的眼睛处刻着细小的符号。老三对照着密码本,熬夜破译出簧片上的密码:“匠人已灭口,线索在城西糖铺”。最让人惊心的是,老五在装钱的木箱夹层里发现了一张皱巴巴的糖纸,他好奇地舔掉上面的糖渍,糖纸瞬间显出几行字迹:“星儿血,可破咒亦可成咒。慎之!莫让奸人得逞!”
这字迹娟秀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与先皇后绝笔信的笔迹如出一辙,显然是先皇后留下的线索。糖纸边缘还沾着淡绿色的药渍,老四一眼就认出,那是“定魂散”的痕迹——当年先皇后就是靠这药暂时护住魂魄,写下绝笔信,如今这糖纸,定是她留下的最后警示。
五个娃娃面面相觑,密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影子渐渐扭曲、重叠,竟变成一个怀抱人偶的女子剪影,裙摆飘拂,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咚——”,沉闷的声响与七年前先皇后咽气时的打更声诡异重合,让人心里发毛。
“母后……”太子澹台烬不知何时立在密室门口,月白常服的下摆沾着夜露,带着刺骨的寒凉。他缓步走到桌前,指尖轻轻抚过糖纸上的字迹,眼眶微微发红——这糖纸的样式,正是他儿时发烧时,母亲喂他糖水时用的花笺,那时母亲总说,糖能驱散病痛,可如今,连母亲留下的糖纸,都成了警示。
突然,密室里所有的“诅咒人偶”齐声开口,用诡异的童声诵唱起来:“七星连珠日,血脉枯竭时,血祭南宫咒,天下易主日……”这诵唱声断断续续,却透着一股邪气,老三仔细一听,突然皱起眉头:“这声音里有南疆口音!和瑞王那个宠妾的乡音一模一样!”
瑞王的宠妾是南疆人,平日里说话带着独特的腔调,老三之前在宫宴上听过,印象很深。如今人偶的声音里竟有这种口音,说明制作发声机关的人,要么是南疆人,要么与瑞王的宠妾有关!
“查!立刻去城西查所有的糖铺!”老大一剑劈在桌角,木屑飞溅,“一定要找到线索!”五个身影再次没入夜色,这次他们的目标明确——城西的糖铺。夜色中,他们像五道闪电,飞快穿梭在街巷里,最终停在一家新开的南疆糖铺前。
这家糖铺装修得格外精致,柜台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糖人,有花鸟鱼虫,还有人物造型。老五好奇地凑过去一看,突然压低声音:“你们看那些糖人!眉眼竟与瑞王有七分相似!”众人仔细一看,果然如此——那些糖人的脸型、眉眼,甚至连瑞王标志性的山羊胡,都被巧妙地用糖丝勾勒出来,显然是故意为之。
老大示意大家埋伏在糖铺周围,自己则悄悄绕到后门。他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一个穿南疆服饰的女子正对着糖人喃喃自语,手里还拿着个小小的人偶,正是他们拍卖的“诅咒人偶”款式。女子腰间挂着的令牌,赫然刻着带伤的朱雀纹——南宫叛徒!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五个娃娃屏住呼吸,等待着最佳的动手时机。夜风吹过,糖铺里飘出甜腻的糖香,却掩盖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邪气,一场围绕南宫血脉、百年诅咒的最终对决,即将在这家小小的糖铺里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