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悠视若无睹地下楼。
赵起尘连忙爬起来跟上:“悠悠阿妹,锅里饭菜都热着,我给你盛饭。”
骆悠没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赵起尘做的饭菜可口,但今早她却吃得味同嚼蜡,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
倚靠在墙上的红缨枪被骆悠拿起。
练枪的时候,赵起尘偷偷地看。
下午,吊脚楼来了两个年轻苗民,用苗域跟赵起尘说了些什么,表情凝重。
赵起尘挥退了两人,将衣裳晾好,走到二楼小心翼翼跟骆悠说:“悠悠阿妹,我出去处理点事情,晚点回来。”
骆悠并不搭理他。
自两人陷入冷战后,屋子里就只能听见赵起尘的声音,骆悠连个“嗯”都不会回应。
看着身穿苗服的少年走远,骆悠收回目光,薄唇紧抿。
她还以为自己是个欺骗少年身心的渣滓,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伪装良善的少年精心布置的骗局!
在骆悠视线看不到的地方,赵起尘并没有离开,漆黑的双眸一直紧盯着灰色吊脚楼上的那抹身影。
两个年轻苗民望着这位年轻族长,不知道族长让他们演这出戏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从天亮站到天黑,两个年轻苗民互相对视一眼,在看见年轻族长嘴角扬起的笑容时不约而同露出了惊悚的表情。
赵起尘朝其中一人说了几句苗语,两人表情更震惊了。
赵起尘心情确实愉悦。
他今日根本就没打算进山。
比起山里的那群杂碎,悠悠阿妹才是最重要的!
他要试探一下,看他离开后,悠悠阿妹会不会逃走?
结果让他很意外,也很惊喜。
骆悠晚上早早吃了饭,进屋后便关上了门。
漆黑的吊脚楼里,赵起尘的脚步声格外清晰。
骆悠并没睡着,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赵起尘的脸来。
她怀疑赵起尘对她下了蛊。
但如果要验证,在这个语言不通的苗寨,她只能去找惟灵。
门外的人影在原地停顿了,没了动静。
骆悠却不由自主地去猜赵起尘是不是又要在她门口蹲上一整夜。
夜里寒凉,连床被褥都没有,少年柔弱的身子骨受不受得住?
又想到赵起尘可能是故意卖惨装可怜,骆悠心里又重新竖起坚冰。
她想,她可能等不了一个月了。
她受不了现在这样的氛围。
受不了赵起尘讨好般的殷勤和委屈通红的眼睛。
她宁愿两人干一架,她把赵起尘揍趴下,也不想赵起尘认错态度这么诚恳,温水煮青蛙式的让她心软,让她心乱如麻。
一个月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骆悠不知道。
门外,赵起尘面无表情地将已经微微凝血的伤口重新撕开,任由血腥气逸散,血珠染红手背,才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