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靠近北平的一座荒山山坳的山洞里。
一个头颈歪斜,头发散乱,布满尘垢,浑身破烂补丁棉衣,仅有七指,左眼睑翻白且满脸麻子的疯汉由外而入。
提着一桶稀薄发黑的糊粥,如豢养牲口一般,握着木勺,在昏暗的光线中,轻车熟路的给面前几个木笼里或昏死,或虚弱低吟,但除左手外,肢体全部诡异曲折的流民身侧干涸的碗里舀上一碗。
随后,就举起一旁的油灯,步履蹒跚的凑近几个木笼近前。
随着油灯移位,昏黄的烛火照亮了山洞内的其他阴暗角落。
那里不仅有着腐朽的残尸,病尸,白骨,竟还有些新鲜的尸体。
其上翻涌着蛆虫。
随着唧唧几声声响,几具残破的新鲜腐尸中竟还钻出几只毛茸茸的鼠头来。
疯汉充耳不闻。
仅能目视的右眼中并无半点杂念,只是炯炯的随着幽灯的烛光,挨个在那些木笼中与老鼠蛆虫为伴的“流民”的身体上徘徊。
当看见一个木笼中的流民胸膛已经失去起伏时,他的右眼中不带半点波动,只是从自已浑身破烂的棉衣中掏了半晌,掏出一串钥匙来打开了这个木笼。
将其中已经不知道凉了多久的流民艰难的单手拖出,随后再次步履蹒跚的拽着这具尸体的腿,随手堆砌到了山洞的那堆尸堆旁。
不用他多费功夫。
这些“膘肥体壮”的老鼠自然会像个合格的“清道夫”一般,把这具尸体清理干净的。
看见这一幕。
那几个虚弱,只勉强还保有一些意识的流民眼里。甚至流露不出一点同情或者悲哀的神色。
眼中只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