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景没再追问，转而推着他往浴室走：“快洗澡吧，看你累的，黑眼圈都出来了。”
浴室里早就放好了热水，水面浮着层细腻的泡沫，还撒了几片玫瑰花瓣。李总脱下外套躺进浴缸，温热的水漫过胸口，一天的疲惫瞬间消了大半。他闭着眼哼着小曲，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笑声。
睁眼回头，只见小景站在浴缸边，睡裙的领口有点松，露出纤细的锁骨。“你怎么进来了？”李总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水里缩了缩。
“帮你搓背啊。”小景拿起搓澡巾，在手里揉了揉，语气自然得很，“我是你女儿，怕什么？小时候你不也经常给我洗澡吗？”
李总被她说得一怔，确实，小景小时候总爱赖在浴缸里玩水，每次都是他耐着性子给她搓背、洗头，那时候她才到他腰那么高，仰着小脸喊“爸爸”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现在不一样了……”他嘟囔着，却没再拒绝。
小景卷起袖子，拿起搓澡巾轻轻按在他背上，力道不轻不重。“您这后背都硬邦邦的，肯定是经常久坐不活动。”她一边搓一边念叨，“以后每周得去健身房两次，我帮您办张卡？”
“年纪大了，懒得动。”李总靠在浴缸边缘，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力道，心里暖暖的。这几年总忙着工作，家里的事很少操心，孩子们好像不知不觉就长大了，反倒开始惦记起他的身体。
“年纪大才更得锻炼。”小景戳了戳他的肩膀，“上次体检报告说您血脂有点高，医生不也让多运动吗？”
“知道了，管家婆。”李总笑着拍开她的手，“差不多行了，再搓皮都要掉了。”
小景这才停手，拿起花洒帮他冲掉泡沫：“就知道嫌我烦。”嘴上抱怨着，眼里却带着笑意。热水顺着李总的后背往下流，在浴缸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浴室里弥漫着玫瑰和薰衣草混合的香气，温馨得让人不想打破。
李总洗完澡出来，小景已经把他的睡衣放在了床上。“去吹头发，别着凉了。”她推了推他，自己则转身去收拾浴室。
坐在梳妆台前，李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小景拿着吹风机走过来，温热的风拂过发梢，她的手指穿过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什么珍宝。
“爸，”她忽然开口，声音闷闷的，“以后别总一个人扛着，公司的事忙不完的，多歇歇。”
李总看着镜子里女儿的倒影，鼻子忽然有点酸。他握住她拿着吹风机的手，轻声说：“好，听你的。”
吹风机的嗡鸣声里，父女俩没再说话，却有种默契在悄然流淌。或许长大就是这样，曾经需要被呵护的孩子，慢慢长成了能为你遮风挡雨的模样；而曾经无所不能的父母，也渐渐学会了依赖和倾听。
吹干头发，小景把吹风机放好，转身时忽然抱住他：“爸，谢谢你今晚来。”
李总拍了拍她的背，像小时候那样：“傻丫头，跟爸客气什么。”
卧室里的香薰还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李总躺在床上，听着身边小景平稳的呼吸声，忽然觉得，所谓的幸福，不过是有人等你回家，有人愿意为你搓一次背，有人在你疲惫时，轻轻说一句“有我呢”。
夜渐渐深了，浴室里的玫瑰香混着卧室的薰衣草香，在空气中酿成了最安稳的催眠曲。
夜深了，卧室里只剩下彼此平稳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在被褥上投下一道细细的银线。小景翻了个身，像小时候那样，自然而然地钻进李总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的胸口。
她身上的睡裙很薄，微丰的曲线隔着布料轻轻贴着李总，带着温热的体温。李总伸出手臂搂住她，掌心覆在她的后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轻微的呼吸起伏。
心里忽然涌上一阵酸涩。他想起小景刚离婚时的样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不出门，出来时眼睛肿得像核桃，却强撑着说“爸，我没事”。这几年她在公司雷厉风行，没人知道每个深夜她是怎么独自熬过那些孤单的时刻。
“小景啊……”李总低声叹息，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长发，“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小景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小猫，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爸，你在想什么呢？”
“想你一个人太孤单了。”李总看着天花板，声音里带着心疼，“女人到了你这个年纪，本该有人疼有人爱，可你……”
“有您陪着我呀。”小景打断他，抬头在他下巴上轻轻亲了一下，语气轻快起来，“再说了，我现在挺好的，工作顺顺当当，您又总来看我，哪委屈了？”
李总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月光，也映着他的影子。他知道女儿是在安慰他，可越是这样，心里越不是滋味。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等忙完这阵子，爸带你去旅游，咱们去云南，你不是一直想去看洱海吗？”
“真的？”小景眼睛一亮，瞬间来了精神，“那可得等我把手头这个项目敲定了，不然走不踏实。”
“不急，”李总笑了，“等你什么时候空了，咱们什么时候走。”他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要是遇到合适的人，别错过了。爸不是老古板，你过得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小景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把头埋回他怀里，声音闷闷的：“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她顿了顿，补充道，“至少不用费心去猜别人的心思，不用迁就谁的脾气，有您在，我就踏实。”
李总没再劝。他知道女儿的性子，看着随和，其实骨子里很执拗，认定的事很难改变。他只是收紧了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些：“行，都听你的。要是觉得孤单了，随时给爸打电话，哪怕是半夜，我也过来陪你。”
“嗯。”小景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其实她不是不想找，只是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心里总有些胆怯。但此刻靠在父亲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忽然觉得那些胆怯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卧室里又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小景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显然是又睡着了，眉头却舒展着，不像平时那样总蹙着。李总保持着搂着她的姿势，不敢动，怕惊扰了她的梦。
他低头看着女儿熟睡的侧脸，心里默默想：不管什么时候，爸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你想找也好，不想找也罢，只要你开心，爸就陪着你。
月光悄悄移动，在被褥上画出温柔的弧线。李总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心里一片安稳。或许，这就是为人父母的意义——不管孩子多大，不管她走多远，总有一个怀抱，永远为她敞开着，永远带着让她安心的温度。
夜还很长，但有彼此陪伴，再深的夜，也会迎来温暖的晨光。
夜已深，天爱刚洗漱完躺在床上，手机屏幕忽然亮了，是集团总经理小美打来的电话。她划开接听键，声音带着刚躺下的慵懒：“小美姐，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刚忙完手头的事，”小美那边传来翻动文件的沙沙声，“问你个事，董事长今晚回别墅住了吗？”
天爱笑了笑，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没呢，他去小景总监家了，傍晚从饭馆出来就直接过去了。”
电话那头顿了两秒，随即传来小美的轻笑：“好，很好。”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满意，“这样正好，多让他们父女亲近亲近，感情才能更深厚。”
天爱握着手机，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被单：“您是说……小景总监接班人的事？”
“不然呢？”小美语气里带着点深意，“集团里盯着董事长位置的人不少，小景虽是长女，可这些年一直专注于投资部，在集团核心管理层露面不多。现在能多跟董事长相处，让他看到她的能力和心性，对她将来接位只有好处。”
天爱想起白天李总和小景在公司互动的样子，忍不住点头：“您说得是，今天早上他们还一起上班呢，小景总监跟董事长撒娇，说晚上要喝排骨汤，董事长答应得可爽快了。”
“这就对了。”小美在那头叹了口气，“当年我和老李分开，最担心的就是小景受委屈。这孩子看着要强，心里其实敏感得很，能有老李在身边多照拂，我也能放心些。”
天爱听出她语气里的感慨，轻声道：“小美姐您放心，董事长心里一直惦记着小景总监。上次董事会讨论子公司人事，他还特意问起小景负责的那个海外项目，夸她风险把控做得好。”
“那是她随我，做事稳当。”小美语气里带着点骄傲，随即又转回正题，“天爱，你在董事长身边做得很好，继续多留意着，多创造些他们父女相处的机会，别让那些旁门左道的人钻了空子。”
“我明白的。”天爱应道，“您放心，我会多留意的。”
挂了电话，天爱放下手机，望着天花板出神。她来董事长身边当秘书三年，见过太多职场上的明争暗斗，也渐渐看清了集团里盘根错节的关系。小美虽和董事长分开多年，却始终关心着孩子们的成长，尤其是小景，几乎倾注了她所有的心思。
其实不用小美叮嘱，天爱也愿意多帮小景。她见过小景加班到深夜的样子，见过她为了项目顺利签约，在酒桌上一杯接一杯喝酒的样子，更见过她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偷偷抹眼泪的样子。这样努力又让人心疼的姑娘，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天爱翻了个身，想起明天要给董事长准备的日程表，特意在晚上空出了时间——小景说要给董事长炖排骨汤，他肯定会过去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秘书，不光要处理工作上的事，偶尔当个“助攻”也不错。毕竟，看着董事长和小景父女俩关系越来越好，看着小景一步步朝着更高的地方走去，也是件让人心里暖暖的事。
夜渐渐深了，手机屏幕暗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天爱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或许职场不只有竞争和算计，还有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暖和期盼，支撑着每个人在各自的轨道上，认真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