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堆起来,顾母的性子渐渐磨得尖锐了。
起初原主会劝,说晚秋还小,不懂事。
可次数多了,他看着母亲佝偻的背,听着儿子半夜的哭声,再看看晚秋对着镜子试新衣裳的样子,喉咙里像堵了团棉絮,再也说不出维护的话。
可这在林晚秋眼里,这就是窝囊。
她看着姐姐晚夏日子过得滋润——徐向东知冷知热,会给晚夏读诗,后来还上了工农兵大学,成了“文化人”。
心里的火气就越来越旺。
村民们看她的眼神,在她看来都带着嘲笑:笑她放着文化人不要,偏嫁了个“傻大个”;笑她日子过成一团糟,还不如个知青媳妇。
可她从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是原主没本事,不如徐向东有出息。
错的是婆母小心眼,见不得她穿得鲜亮。
错的是这穷日子,配不上她林晚秋的模样。
她开始三天两头地吵,摔碗砸盆是常事,对儿子更是非打即骂,嫌他是个累赘。
那天原主忍无可忍,红着眼跟她吵了一架:“你看看你像个当娘的样子吗?”
林晚秋哭着喊:“我瞎了眼才嫁你!”
抓起头巾就冲出了门,身后是儿子吓得不敢哭的抽噎声。
她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后来村里人说,她和晚夏坐驴车出了事,连尸首都没找着。
原主心里堵得慌。
他总觉得,要是那天自己没跟她吵,她就不会跑出去,就不会出事。
婆母更是整日以泪洗面,对着孙子唉声叹气。
可林家的人不依不饶,隔三差五就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