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东却不一样,他搓得那样认真,指腹蹭过布料的动作轻得像抚摸初生的婴儿,连衣角沾的线头都摘得干干净净。
晚饭时,徐向东端来个粗瓷大碗,里面是小米粥熬得稠稠的,卧着俩荷包蛋,油花浮在上面,旁边还有一小碟腌黄瓜。
“病刚好,吃点软和的。”他坐在炕沿,舀起一勺粥在嘴边吹了又吹,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等晾得温乎了才递到她嘴边,“小口抿,别烫着。”
瓷勺碰到唇瓣的瞬间,林晚夏的眼圈突然就红了。
在顾家时,顾母顿顿让炖肥肉,说人就得吃油才有力气,从没人问过她想不想吃,更别说这样一口口地喂。
她张了张嘴,米粥滑进喉咙,带着徐向东手心的温度,暖得人鼻头发酸。
眼泪没忍住,顺着眼角砸在粗布褂子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咋了?不合口?”徐向东赶紧放下碗,从怀里摸出块叠得方方正正的手帕,蓝白格子的,边角都磨毛了,他用粗糙的指尖替她擦泪,“要不我再去蒸个鸡蛋羹?”
“不、不是……”她摇摇头,话堵在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
从前只听姐姐说徐向东疼人,却没料到是这样掏心窝子的好。
入夜后,徐向东抱了徐敏进里屋。煤油灯的光晕黄澄澄的,他让闺女枕着自己的腿,手里捏着本卷了角的童话书,低声念:“……小白兔挎着篮子,去给外婆送点心……”
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飞了檐下的燕子,尾音带着点温柔的调子。
烛光在他脸上跳,鼻梁高挺,下巴上冒出点青胡茬,平日里看着斯斯文文的男人,此刻更显出几分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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