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教头!你怎么样?”
黄志诚扶住他,急切地问:“看清楚了吗?是谁干的?是(王诺赵)不是和联胜李俊?”
苏龙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死死盯着本田车消失的方向,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对警方无能的嘲弄:
“黄sir……还需要问吗?”
他惨笑一声,指了指那片燃烧的废墟,“新记龙头的亲侄子,阿伟……连渣都不剩了。除了李俊那条疯狗,港岛还有谁敢这么干?还有谁能这么干?迎!”
他挣脱黄志诚的搀扶,踉跄地站直身体,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和黑灰,眼神冰冷地扫过周围惊魂未定的警员和开始聚集的围观人群,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黄志诚耳中,带着一种江湖人对白道无情的宣判:
“这件事……闹大了。捅破天了。”
苏龙的眼神锐利如刀,“我劝你们警方……别掺合了。你们……解决不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阿伟葬身的火海,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但更多的是滔天的恨意。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孤独而决绝地朝着远离警方的方向走去,背影融入混乱的街道,只留下满地狼藉、冲天烈焰和一群束手无策的警察。
黄志诚站在原地,看着苏龙消失的方向,又看着眼前这片如同被战争蹂躏过的街道,听着对讲机里传来的各处警力调度和市民惊恐的报警声,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冰冷的寒意将他彻底笼罩。
李俊……这个名字,如同一个染血的烙印,深深烙在了他的心头。
他知道,苏龙说得对,事情,才刚刚开始。
一场更恐怖的风暴,已经随着这枚RpG的爆炸,在港岛的地下世界和地上秩序之间,彻底点燃!
尖沙咀警署,o记的临时指挥中心,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窗外是港岛不夜的霓虹,窗内是烟灰缸满溢、咖啡杯冰冷的狼藉。空气中弥漫着疲惫、焦虑,以及一丝……惊惧。
高级督察黄志诚盯着墙上密密麻麻的案情板和地图,眉头拧成了川字。
皇后大道东那场惨剧的照片冲击力十足。
扭曲燃烧的汽车残骸、街面触目惊心的血迹、爆炸冲击波扫荡过的狼藉。
然而,比现场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技术部门的报告。
“黄sir,弹壳确认,AK步枪制式。更棘手的是……”
痕检负责人推了推眼镜,声音干涩,“RpG的爆炸残留物分析,其装药配比和推进部分特征,与东南亚流出的某个特定军火批次吻合。不是本地土造或者改装的玩意儿,是真正的军用级杀戮兵器。”
黄志诚的心沉到了谷底。“军用级……”
他低声重复,指关节捏得发白。。
“新记、和联胜抢地盘,顶天用砍刀,胆肥的偷摸用用黑星喷子顶天了。AK,RpG?
这他妈是打仗!背后肯定有专业的军火走私链在支撑!港岛的地下,什么时候混进了这种东西?”
他猛地转身,看向身后脸色同样铁青的o记警司许大卫。
许大卫正值壮年,资历深厚,以雷厉风行着称,但此刻那双锐利的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大卫哥,”黄志诚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
“事态失控了。这已经不是社团争地盘的级别。有人用重火力在市中心屠戮,用的是连我们反恐部队都忌惮的家伙!这意味着什么?整个港岛的安全屏障,都可能被撕开了口子!”
许大卫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烟味浓得呛人。
“新记死了许华炎的亲侄子阿伟,许华炎那个老狐狸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和联胜那边,李俊那条疯狗行事肆无忌惮,现在他手下人得了这么猛的火力,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大社团全面开战,整个港岛都会变成战区!到时候,平民伤亡、社会动荡……后果不堪设想!”
他霍然起身,斩钉截铁:“必须立刻把双方按下!绝不能让他们打起来!”
“怎么做?”旁边一名探员问。
“强行介入!”许大卫眼神凌厉。
“全城搜捕!把昨晚参与袭击的嫌疑人,特别是提供武器的源头,给我挖出来!同时,”
他声音一沉,\"请双方的话事人来警署!不是协助调查,是强制的三方会面!新记许华炎!和联胜邓伯,还有那个李俊!立刻,马上!”
一声令下,港岛的警力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警笛声响彻街头巷尾,ptU的冲锋车在各个交通要道设卡,o记探员如猎犬般扑向各个可疑地点。
风暴,正式从地下席卷至整个城市的表面。
李俊是在尖沙咀自己新打下的豪华堂口里“被捕”的。
或者说,更像是一种形式上的“邀请”。一大队荷枪实弹的ptU队员堵住了堂口大门,黄志诚亲自带队。
李俊本人坐在真皮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品着一杯威士忌。
泷谷源治如同雕塑般立在他身后,眼神冰冷地扫视着涌入的警察。
周围的手下虽然紧张地握紧了拳头,但没人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