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睁开眼睛,文徵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样了?”文徵扶着他问道。
“没事,毒已经被逼出来了,就是有点使不上力。”张符玉说话时有些喘,他默默用手捂住心脏的位置。心脏处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心悸,他中毒时间过久,身体里还残留一些余毒。不过这些他没有跟文徵说,怕她担心。
“那就好,你休息一下。”文徵扶着他躺下。想着让他睡的舒服一点,便又跑去马车上把枕头和被子抱过来。
“多谢。”张符玉看她跑前忙后,心中感动。可他声音太小了,文徵没听见,人又跑了出去。
她刚刚搬东西时看到外面下起了小雨,要是把车淋湿了就麻烦了。文徵在小屋附近找到了一些稻草,她均匀的把稻草铺在马车顶上。秋天的雨势一般不会变的很大,所以这些稻草应该足够遮挡了。
等她做完这些,张符玉已经睡着了。今天是走不了了,文徵坐在门框旁,看着外面的雨幕发呆。
秋雨如烟似雾,笼罩着山林与溪流,清冷又寂寥。马儿门站在雨中一动不动,和景色融为一体。
此情此景,文徵觉得内心无比的安静。
傍晚时分,雨势渐歇。
文徵把小茶炉挪到屋子门口,生火煮了一壶茶,又把大壮媳妇送的饼在火上烤了烤。弄好之后,她打算先把张符玉叫醒,让他吃过饭再睡觉。
“张符玉,醒醒。”文徵轻声唤了唤他。
张符玉没有动静。文徵伸手去摇他,发现他身体温度很高。“不会发烧了吧。”文徵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看来是真的发烧了。文徵立刻把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掀开,好让他能散热。
“张符玉,你发烧了,快醒醒。”文徵又摇了摇他的手臂。
他缓缓睁开眼睛,带着水雾的眼睛迷蒙的看着文徵。他的眼底果然烧的发红,文徵关切的问道:“你头疼吗?有没有带退热的药丸?”
张符玉也发现自己发热了,他头被烧的异常疼痛,伸手捂住额头说道:“你去药匣里面找下,有一个黑色瓶子拿过来。”
文徵找了一下,果然有个黑色瓶子。她倒了一粒给张符玉,又把茶水端了给他。张符玉就着茶水吃了药。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文徵问道。
“没那么快。你别担心,这是身体排毒的正常反应,我再休息一下就好。”张符玉笑了笑。他嘴唇被烧的发干发白,笑起来有些病弱的美。
他的衣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可看起来就很名贵。他躺在简陋的竹床上,如同一块美玉被丢进去了酱菜缸中,格格不入,令人惋惜。
同行这一路,张符玉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途中。文徵觉得他跟自己在一起还真是倒霉。
如果回鹤鸣山,他应该就不用陪着我吃苦了吧。文徵心想。而且他现在的情况也需要休养。
文徵心中有了决定,明日一早定要与张符玉说道。
张符玉清醒过来就看到他床边睡着的文徵。昨天夜里她一直照顾他,时不时用热毛巾为他擦脸。后半夜他的烧退了,她才趴在竹床边眯了一会。张符玉起身的动作让竹床发出吱呀的响声。这声音惊动了文徵,她醒了过来。
看到张符玉醒了,文徵高兴的笑了。
她头发乱糟糟的,可晨光印在她的笑颜上,却又那么的生动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