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郁结于心,还是要放平心态,平日里切记大悲。”
赤星躺在床上,透过帐帘看到外面的阳光,秋风飒飒,院子里站着不少人,却没有他想见的。
“太医,我家公子病了大半月还未见好,是不是该换一张药方?”阿福在一旁照着药方对比。
他家公子吃了这么久的药都没好,怕不是这梁太医有问题?
梁太医没有怪罪阿福,而是跟其他太医一起商讨药方。
*
御书房,皇帝处理公务的手顿住,一旁研墨的李忠继续说:
“已经半月有余,娘娘的病似乎愈发加重了,陛下,奴才听闻他那小厮成日打听您什么时候去后宫。”
李忠仔细观察天子的神情,斟酌道:“皇后娘娘身体抱恙,陛下不若去瞧瞧?”
赵玉珩淡淡看了他一眼:“说吧,收了谁的好处?”
“扑通”一声,李忠跪在地上请罪:“奴才该死。”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的好处少了,怎么谁都能收买你?”
李忠一个劲儿磕头:“陛下恕罪,是,是去侯府那日,侯夫人给的银票,她让奴才多照看着点皇后娘娘。”
“不过奴才什么都没做,只是听说,听说皇后娘娘忧思成疾,奴才便顺嘴提一句。”
赵玉珩凉凉看了他一眼,冷声道:“自己滚去领罚,下不为例。”
李忠离开,赵玉珩再拿起奏折批阅,结果这一份奏折就是宣平侯写的。
上面说了一大堆,通篇下来只有一个中心点,那就是问他小儿子在后宫过得如何了。
赵玉珩提起毛笔,正要写下“无恙”,脑海中闪过李忠那句:“忧思成疾。”
那小纨绔能有什么忧思?
或是,这本就是那小纨绔想出宫的把戏,听闻从前那人招猫逗狗、游手好闲,怕是在这后宫待不下去,想出去玩儿。
他大笔一挥,还是在奏折上写了:“无恙。”
然而看了一会儿后,他再次看到赤星的名字,这是徐御史的奏折,上面说着自家小外甥顽劣,不知在宫中是否老实。
赵玉珩“啪”的一声放下笔,朝着外面道:“去看他。”
李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是,奴才让人准备轿辇。”
这后宫中就一人,不用细想便知道陛下想去看谁。
登基十年,陛下从未去过后宫,这是第一次去。
越走越偏,地上的落叶还未来得及打扫,秋风瑟瑟,院子荒凉。
赵玉珩身形散漫靠在轿辇上,仿佛周遭的环境与他无关,只不耐烦问:
“还没到?”
李忠跟在一旁走,低声说:“常青阁偏远,这还是陛下选的住处。”
心里也吐槽,当初陛下厌烦,加上早就想挫宣平侯府的锐气,可不就是要把小公子安排得远远的。
赵玉珩的心忽然有点堵得慌,他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个纨绔子弟,难不成还要朕将他供起来?”
话落,轿辇正巧落地,赵玉珩侧头,目光撞到一对微红的眼睛。
少年站在梧桐树下,一身单薄的红衣出尘,瘦得有些脱相的脸让李忠也愣了愣。
他赶忙道:“皇上驾到。”
随后自己给赤星行礼。
地上宫人跪了一片,赤星吓得退后两步,单薄的身形因为吹过的冷风微微一颤。
“免礼。”
男人的嗓音沉稳透着一丝烦躁,赤星低着头,脚步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