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两个雪人(1 / 2)

“等梅瓣晒干了,”我轻声说,“我们就坐在这暖棚里,一起泡梅茶喝,就着你做的胭脂,看外面的雪落。”

连云卿用力点头,眼底的光比炉子里的炭火还要亮,连声音都带着雀跃:“好!到时候我再给你雕个柿子糖人,就像我纸上画的那么丑,让你笑一整年,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我伸手捏了捏他冻得发红的耳垂——薄软的肌肤还带着室外凛冽的寒气,是方才在院里晾梅瓣时没戴耳套留下的痕迹,指腹触到的瞬间,能清晰感受到毛细血管在皮下轻轻搏动。可不过片刻,那点凉意便被他掌心裹着的温度慢慢烘热,连带着我指尖都沾了暖,像握住了一小团刚从炭火里扒出来的暖玉。

“别总想着给我做这做那,”我指尖轻轻划过他耳后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去年他为了替我折枝早开的腊梅,不小心被枝桠划伤的,如今淡得几乎看不见,却仍能让我想起当时他笑着说“一点不疼”的模样,“你前日磨银簪时,指腹磨出的茧子还没消呢。我瞧着你握刻刀时,指节都在轻轻发紧。”

他却反手捉住我的手,指腹摩挲过我掌心的纹路,而后慢慢往唇边送了送。温热的气息拂过指尖,带着他刚喝的姜茶暖意,连指缝里都浸了软:“磨茧子换你笑,划算得很。再说,银簪要刻得细些,才能配得上你鬓边的花。”

正说着,暖棚的棉帘被轻轻掀开,带着一阵细碎的风,青瑶捧着个红漆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摆着两碟刚出炉的梅花酥,酥皮层层叠叠像绽放的花瓣,边缘还带着烤得微焦的金黄,上面撒的粉红糖霜细细簌簌,落在酥皮沟壑里,倒真像院外枝头上落了层刚下的薄雪。

“姑娘,王爷,厨房新烤的,说是用上午晾的梅瓣碎和着冰糖做的馅儿,还热着呢。”她把碟子轻轻放在竹筛旁的小几上,指尖不小心碰到碟边,还往回缩了缩,又眼尖地瞧见角落里搁着的胭脂罐——那是他昨日用玫瑰花瓣捣的,罐口还沾着点未擦净的红膏,“哟,这胭脂颜色真好,比上次首饰铺送来的石榴红还润,涂在姑娘唇上,定比院儿里的梅花还娇。”

我被她说得脸颊发烫,耳尖都热了,刚要嗔她“就你嘴甜”,连云卿已先一步拿起一块梅花酥。他指尖捏着酥皮最外层的花边,怕碰碎了似的,轻轻递到我嘴边:“尝尝,青瑶说你最爱吃这种酥皮,刚出炉的最香。”

酥皮入口即化,先是满口的黄油香,接着梅馅的清甜便漫了开来,带着点微酸,中和了油脂的腻,在舌尖轻轻打着转,竟比往日喝的杏仁酪还要清润。碎屑落在唇瓣上,我刚要抬手去擦,他见我吃得欢,自己也拿起一块,却没往嘴里送,只垂着眼盯着我沾了点糖霜的唇角,忽然伸手,指腹带着点薄茧,轻轻蹭了蹭那点白色。

触感像初春刚抽芽的柳丝拂过心尖,又软又痒,让人想躲,却又被他眼底盛着的温柔钉在原地。

温柔里掺着点炭火的暖,混着梅香的清,把人整个裹住,连呼吸都慢了半拍。暖棚外的雪不知何时大了,“簌簌”地打在棚顶的桑皮纸上,声音轻得像谁在耳边低语,又像摇着缀满碎玉的珠帘,每一声都落在心尖上。

竹筛里的梅瓣被炭火气烘得愈发干燥,清冽的香气一缕缕飘出来,混着胭脂罐里玫瑰油的甜香,在棚里绕来绕去,酿成一种格外温柔的气息,把整个暖棚都浸得甜甜的,连空气都像是能拧出蜜来。

“等雪停了,”他忽然说,指尖还停在我唇角,没舍得挪开,声音低低的,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得能裹住人心,“我带你去堆雪人,就堆两个,一个给它簪上你最爱的那支玉兰银簪,另一个别上我刚磨好的梅花簪,让它们在院门口站着,替咱们守着这暖棚里的梅香,也守着咱们烤的梅花酥。”

我咬着梅花酥用力点头,碎屑落在月白色的衣襟上,像撒了把碎星子。他伸手替我拂去,指尖划过衣料时,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青瓷,怕碰坏了似的。

连云卿低头时,鼻尖轻轻蹭过我发间的玉兰银簪,簪尾垂下的珍珠流苏随之轻晃,“叮咚、叮咚”的脆响落进耳里。

“你看,”他抬手指向竹筛边,我顺着望去,只见那里卧着片半卷的梅瓣,被铜炉的暖意烘得微微蜷起,边缘泛着淡淡的浅金,像被阳光吻过的痕迹,“这片像不像你前日绣帕上的那朵?就是针脚歪了半分的那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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