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藏源不会汉语,但是连藏语也不流畅,很难沟通,非常符合汐青源的评价:呆瓜。
“好像有点自闭症的感觉。”云卿贵分析了一通他的心理活动后得出结论,“他的思绪很乱,逻辑不通。”
他又和汐青源核对了一下情况,感觉自闭症也不像,云卿滇戳了戳他的脑袋,他不躲,沈辽挑了下眉,抓着匕首骤然刺向他的眼睛,汐藏源看着那还在晃的刀刃,晚了几秒才往后退,把大大的自己缩在小小的汐青源身后。
“我觉得不是自闭症。”迟钟欲言又止,“智力好像有点低下,像傻狍子。”
云卿滇:“那完了,又得把苏哥气晕过去了。”
汐青源回过头看他,“真是个傻子?神明也能是傻子吗?”
“神明先天残疾的概率确实非常低,但这个可以是后天的,比如他小时候有没有伤到过头,或者发烧没人管之类的。”
淮安晚就是发高烧没钱治病,还好郎中善良,再拖下去她的状况就真不好说了。
汐青源静了一下,“……发烧。”
“嗯?”迟钟抬眼。
“他发过烧,很烫很烫。”汐青源有些不知所措,迟钟安慰她慢慢说,不要急。
其实汐藏源是奴隶的孩子。
人类不理解为什么神明会降生在奴隶的肚子里,他们一边崇拜他的神力,一边觉得他的血液肮脏。
换血,要换血。
小小的汐青源也不怎么记事,但是她看到了鲜血横流,婴孩的啼哭声回荡在宫殿里,他们割破他的手腕放出原本的血,然后将贵族的血给他灌下去,想要洗清他身上的“罪孽”。
那时候他才五个月大。
黄头发的人类送来了神明的血,汐青源记不清了,好像是这么说的,他们便让他喝下,婴孩开始发烧,浑身滚烫,甚至开始腐烂。
对,腐烂,他的半条手臂都烂掉了。
可是光元素控又太强大了,他被放在了宫殿屋顶,晒着太阳,吸收能量,又在痊愈,神核保护着他。
汐青源颠三倒四地讲完,他们身后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就连迟钟也没见过这么变态的,汐藏源现在还活着好好的真说明他的神力不是一般的强大。
“我觉得,可能是人类故意弄傻他的。”燕霁初提出了一个新的方向,“这么强大的神力,如果他生气,把贵族杀了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所以才让他痴傻听话,这样才好控制。”
“解放,这对他而言确实是解放。”齐鲁唏嘘不已。
那些事情,汐藏源肯定记不清,他只是遵从本能,恐惧人类,喜欢一个人待着,或者是跟着姐姐,姐姐会讲故事。
云卿滇心疼地捏了捏他的脸,小孩在拼命地长大,他已经很高了,脸也不软,但是云卿滇就想捏。
他也没动,任凭她的动作,呆呆傻傻的。
“以后滇姐护着你。”云卿滇拍拍胸口,用藏语道,“我叫云卿滇,以后也是你的姐姐。”
他眼神动了动,慢慢张嘴,“姐姐。”
……
解放高原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阻碍,在划分界限上,迦楼罗表示不服,于是迟钟理所应当地揍了他一顿,几个重要地区全部划成自己的领地。
什么,格里斯不同意?要掀起大规模战争?
且不说沈辽、齐鲁、燕霁初和燕察年四个人在不用神力的情况下追着敌人一个营跑,就看人类将领带兵突击,一炮轰下去,城墙上就竖起了白旗,迟钟万般强调纪律不许劫掠,所以为了军功,各方将领闷头就冲,只想赶在收兵之前多捞一些。
然后,他们看到了海。
人类将领挠挠头,展开地图,“我们这是到哪了?”
他们面面相觑,副将默默发言:“我们是不是迷路了……要不找个当地人问问这是哪,上级不是说最多打到首都吗?首都,挨着海吗?”
首都好像不挨着海。
“可是我们是往首都那个方向走的没问题啊,这路上也没看见规模很宏大的都城,不都是破破烂烂的。”另一个副将左思右想,这一路上的建筑都不如长安和上元的零头,更别提跟京城比了,他们还以为自己依旧没到首都呢。
不是说这个国家很大吗?
怎么这么快就到海边了?
不只这一支军队打过头了,主要是对面的抵抗力在他们眼里那简直就是挠痒痒,还以为没碰见正规军,就一路猛冲。
迟钟坐在会议室里跟格里斯和迦楼罗谈判,尽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得太开心了。
对面两个脸色各异,就在格里斯以为自己要被迫退出南亚,这片殖民地归迟钟所有了的时候,迟钟没要这片地,重新划了一下高原的范围,收进来几个重点地区,然后要赔款。
迦楼罗拍桌而起:你都打赢我了,你竟然不管我!(╯°□°)╯
迟钟:(?_?)
这个眼神骂的很脏。
按照地理逻辑,迟钟很少与迦楼罗发生冲突,双方之间隔着那么大的高原,高原以前还是吐蕃的,所以犯不着干架。这次是给全世界开开眼,满清死了,华夏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华夏了,都给我掂量掂量。
至于去管迦楼罗,迟钟觉得这种造孽的事情还是交给格里斯吧,划清界限收兵回家。
在解放高原之前,西北,东北,南方的领地划分已经确定,外兴安岭划归迟钟,罗曼诺夫开始在那边陈兵,迟钟忽然觉得贝加尔湖也应该是自己的,他都起名字了,叫捕鱼儿海、北海,自古以来,师出有名。
罗曼诺夫本来还想抗争,结果自家内院先着火了。
迟钟算了算年龄,苏埃伊里今年应该十五了,又有他派过去的人宣传红色思想,觉醒的人更早更多,所以提前爆发了,提前了不少年呢。
前世这家伙怎么对阿衍来着?不看好是吧,想划长江分制是吧,金朝惹了麻烦让阿衍顶上去是吧,看他这辈子怎么给苏埃伊里挖坑。
还有海洋权益,迟钟在南海划线,法布恩不同意,于是双方军队又在阮越家里干了一架,不算特别惊天动地,但最后划线是按照迟钟的想法去划的,就说明了结果。
法布恩气得回去差点砸了凡尔赛宫,冲进白金汉宫狂摇格里斯的脑袋,“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格里斯要被晃死了,一旁的阿米瑞恩和伽纳答连忙去拉开二人,然后被法布恩迁怒,低着头不敢说话。